她連忙擺了擺手:“沒有沒有沒有,這是我的工作。”
從這樣一個聞名四海的大海賊嘴裡竟然會吐出這種衷心道謝的話,妮娜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被巨石壓住了一樣,壓得她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好。
她實在沒想到,一個海賊竟然這麼……有禮貌?
幸好馬爾科接下了話茬,幫她解了圍。
“老爹,到時間換藥了。”
馬爾科說著走上前去,在白胡子的默許下,開始仔細檢查著白胡子胸腹處的傷口。
妮娜也急忙跟上,遞上了——
一副聽診器。
雖然現在好像不是什麼使用聽診器的時候,不過既然醫生讓她保管了,那一定是有用的。
馬爾科:“……”
看馬爾科手搭在白胡子的繃帶上,眼睛卻看著這副聽診器。
妮娜靈光一閃。
她又將聽診器掛到了僵硬的馬爾科的脖子上。
馬爾科:“……?”
緊接著,她拉過醫藥箱匆忙準備起來。工具消毒,繃帶、外傷藥,一樣樣整齊地擺在了托盤裡。
“妮……”
馬爾科摸著自己的聽診器還沒說什麼,麵前就已經遞上了剪刀。
他頓了頓,接過剪刀,決定先完成手頭的事情再說彆的問題。
“老爹,你的傷口果然發炎了,酒暫時不能多喝了。”
傷口不大,但是發炎總是個麻煩。馬爾科嘴裡輕聲念著,將白胡子腰腹的紗布全部取了下來。
“這點小傷,哪用得著這麼麻煩。”但白胡子本人一向是不甚在意的。
“老爹——”
馬爾科不讚同地仰頭看著白胡子。
被兒子這麼盯著,白胡子倒是不再多說什麼,往後一坐,給馬爾科騰出了空間換藥。
妮娜一邊工作,一邊觀察著這兩個人的互動。如果不是知道他們是船長和船員的關係的話,還真的很像是普通的父子。
海賊是這樣的嗎?
妮娜感覺這些海賊和她印象裡的海賊好像不太一樣。
雖然在胡思亂想,但是業務能力還在。
馬爾科手一動,手裡的剪刀就被拿走了,緊接著塞進了其他東西。
馬爾科看了看手裡的消毒酒精和鑷子:“……”
雖說不久前剛有過一次這樣的經曆,但是果然還是覺得很微妙。
“馬爾科隊長?”妮娜看他不動,輕輕提醒了一聲。
“嗯?嗯。”馬爾科回過神,繼續手上的動作。
接下來,馬爾科頭一動,消毒酒精換成了外傷藥。
馬爾科胳膊一抬,紗布已經先他一步覆蓋上了白胡子的傷口。
馬爾科站起身,掃了一眼繃帶,手頓了頓。白胡子的傷口恢複總體來說還不錯,沒必要再裹繃帶了,倒不如用——
他剛想去翻藥箱,熟悉的托盤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馬爾科隊長,傷口貼。”
馬爾科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啊……好。”
接過傷口貼,為白胡子重新處理好傷口,馬爾科一回頭,果然,藥箱和工具已經全部整理好了。
唯一沒整理的就是他脖子上的聽診器,他的手下意識摸了摸聽診器。
下一秒,妮娜就伸手將聽診器取了下來,捧在了手裡。
馬爾科:“……”
他無奈地按了按額頭:“不是,妮娜……”
甚至忘了尊稱。
妮娜:“不是說我幫您拿著…?”
馬爾科更頭疼了,感覺已經解釋不清楚了。
不過妮娜好像明白了馬爾科的意思,她將手裡的聽診器整理好,放到了藥箱蓋子上的網罩裡,重新合上蓋子。
“您看這樣可以嗎?”
忽然發現自己根本不用多解釋的馬爾科:“……當然。”
他們身後,看著這一切的白胡子低笑了兩聲。
“馬爾科。”
“嗯?老爹?”
“你好像得請比斯塔喝一杯了。”
馬爾科的腦子轉了個彎就明白了白胡子的意思,他失笑:“哈哈哈,確實。”
“那家夥,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
…
在岸邊呆了兩天,當妮娜已經將莫比迪克號上的布局摸了個七七八八的時候,船終於要出航了。
妮娜要迎來自己二十多年的人生中,第一次出海遠航了。
而且還是和海賊船。
因為要出航,考慮到妮娜從來沒有出海過,馬爾科特意放了她半天假,讓她能夠好好看一眼大海和波子汽水島。
最重要的是,馬爾科提醒她,站在航行中的船上和站在停靠在岸邊的船上,完全是兩種體驗。
妮娜或許需要一段時間來適應船上的顛簸晃動,然後才能正式投入船醫的日常工作中。
然而,事情總是會朝著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妮娜發現,她暈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