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科終於找到機會幫她把被子重新蓋到了身上,隻露出了一個腦袋。
但妮娜的睡相著實不太好,下一秒,她的腦袋就鑽進了被子裡,隻能從被子的輪廓上看到妮娜縮成一團的樣子。
馬爾科“噗嗤”一下笑出了聲。
“意外地……”最後幾個音被他含在了嘴裡。
…
一連下了三四天的雨,天氣終於晴朗了起來,海風也停了。
沒了風,莫比迪克號順勢停在了海裡,跟著海流緩慢地航行著。
正好他們也不急著趕路,有一個充足的休整時間。前兩天的雨水將整艘船打了個濕透,現在甲板上的水跡都被凍成了一層薄冰,走上去直打滑。
好幾個船員拿著鏟子在除冰,還有幾個已經跳在了船帆上,試圖將船帆上的冰棱子掰掉,但船帆麵對的可不止是冰棱子這種小問題。
“老爹!船帆都凍硬了!”
白胡子仰頭看了看船帆,手在虛空中輕輕一抓,船帆“嘩啦”一聲,上麵的冰都被震了開來。
“哎,你們幾個!來幾個人去幫忙除一下船尾舵上的冰!”
“來了來了!”
“哈哈哈哈我也來!”
“我先去!!”
“我去!!”
“你想打架嗎?”
“哈??”
剛檢查完船身情況的布拉曼克,一出門就被他們吵得耳朵疼,他走到吵鬨的船員麵前,一人彈了一下腦門,讓他們安靜點。
“隻是除個冰你們在興奮什麼?笨蛋。”
“哈哈哈哈哈笨蛋被說了吧!”
船上又爆發出一陣喧鬨聲。
妮娜收回落在船員們身上的視線,重新聚焦到自己手上。
她正裹著一件厚厚的棉衣在晾洗她的護士服。這件護士服已經穿不了了,上麵沾滿了血跡,妮娜洗洗搓搓好久才終於讓它恢複了白淨。
“妮娜醬,天氣太冷了,這些衣服我們來洗吧。”
傷勢剛恢複的巴克正穿著一身普通的長袖襯衣和休閒褲,敞開的胸口露出了綁滿的繃帶,和穿得嚴嚴實實的妮娜站在一起,仿佛不是一個季節的。
“巴克桑?您怎麼出來了,您的傷、咳咳,您的傷還沒好。”
妮娜一開口,滿滿的鼻音,還夾雜著幾聲咳嗽。
“哈哈哈哈我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咳…”巴克哈哈大笑,拍了自己胸口兩下,又扯到了傷口,疼得嘴裡“嘶哈”不停。
“您看,小心傷口裂開。”
巴克心有餘悸地摸了摸胸口,直起腰,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那個,妮娜醬,這些給我吧,你去船艙裡麵休息,那裡暖和點。”
妮娜連忙搖搖頭:“沒、咳咳,沒事,我已經洗好了,隻要晾在這曬曬就行。”
說著,妮娜抬頭看了一眼燦爛的陽光。
啊,燦爛歸燦爛……但就是這個陽光,有點像冰庫裡的燈。
希望她的衣服能曬乾,彆收回來的時候都凍成了冰塊就行…
如果實在不行就隻能求助馬爾科幫忙烘乾了,他的火焰真是太好用了。
“妮娜?”
“是!”
妮娜連忙回頭看去,真是想到誰,誰出現。果然人不能說彆人壞話,容易下一秒就碰上。
身後的馬爾科依然穿著一身紫色的襯衣和七分褲,最多就是脖子上圍了一條圍巾而已,看著就很冷。
“馬爾科隊長!”巴克見到馬爾科立刻端正了神色,這群家夥也就隻有麵對隊長的時候格外正經了。
馬爾科點頭答應了一聲,就看向了妮娜,和她手裡的衣服。
他一言不發,自然地接過了妮娜手上的護士服,抖了抖,晾在了拴在船上的晾衣繩上。晾衣繩上已經曬了不少衣服了,隻不過隻有妮娜的衣服白得顯眼。
妮娜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
“手冷嗎?”顯然,馬爾科誤會了妮娜的想法。
藍色的火焰裹上了妮娜被凍紅的手。
妮娜:“……?”
妮娜連忙上前一步,攔住了馬爾科整理護士服的動作。
“馬爾科,咳咳咳,隊長。”妮娜一句話剛出口,就被呼吸進來的冷氣嗆得嗓子癢癢,說不下去了。
“好了妮娜,養好身體才能工作。”
馬爾科輕鬆地撥開了妮娜的手,繼續幫她晾曬完了衣服。
“休息一天,也不是什麼大事。”
妮娜有些著急:“我隻是有些、咳咳、感冒,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好,怎麼能讓、咳、讓您來呢?”
“而且我都休息了好幾天了。”
準確地來說,是從那場偷襲過後,妮娜就沒上過班。
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愛上不上班的日子,然後頹廢、墮落,且拿不到獎金。
甚至說不定還會扣錢,她可不想工資被扣了病假的錢!
看妮娜這樣,馬爾科歎了口氣:“那你幫我整理一下書櫃吧。”
妮娜:“?”那有什麼好整理的?
感覺自己像是圍著大人吵著要出去玩的小孩,然後大人被煩透了就扔了一顆生菜哄她扒菜葉玩一樣。
“整理完了書,就幫我…嗯…”馬爾科撓著腦袋想了想,“幫我澆個花吧。”
妮娜:“……馬爾科隊長!”
聽到妮娜不滿的聲音,馬爾科哈哈大笑起來。
“哦,馬爾科,你在這啊。”
旁邊傳來了喬茲的聲音,他朝著馬爾科走了過來,但是臉上的神色並不算好看。
馬爾科叉著腰看他:“喬茲,愁眉苦臉的,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