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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上沒有把手,考慮到外麵有鉸鏈,門似乎隻能向裡打開。周靜怡估計這鐵門下一次打開估計是就是他們將被殺死的時候吧。
“我就要這樣毫無作為的被人殺死嗎?”周靜怡這樣思索道。被關到這裡的最初幾天時間,周靜怡一度感到絕望,也曾經哭過幾次,但還沒有因為自己要被殺死而哭過。
被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對一切周靜怡根本沒有一點真實感。
我會被誰殺死呢?
肯定會痛吧,還有,死後會怎麼樣呢?想到這些周靜怡就感覺十分害怕。但是她現在最害怕的是錢敏居然比她還慌亂,隻見這位身體蜷縮在角落裡,時不時地把視線投向房間的四個角落。看到平時沉著冷靜的閨蜜都這樣,周靜怡更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心裡好亂。
“小敏……。”
過了許久,周靜怡就這樣站著喊了聲“小敏”。不過錢敏仍然抱著膝,目光空洞地看了看她。
“靜怡,你把這七個房間的規則告訴其他房間的人了嗎?”
周靜怡不明白錢敏為什麼突然這麼問,隻是點了點頭。
“你知道嗎?你做了件很殘忍的事,這等於讓她們處於痛苦之中。”
對此靜怡解釋說她不認同如今明知被殺卻什麼都不去做的消極態度。但是錢敏好像並沒有在聽她的話,依舊是低頭喃喃自語。
“哎呀……”
沒辦法周靜怡隻能再次去了第二個房間。第二個房間裡的女人看到她後,臉上露出了微笑。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正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呢。”
雖然她的微笑不太明顯,但我還是感到心裡溫暖了少許。在這些密不透風的房間裡已經很久沒看到人的笑臉了,周靜怡甚至從她溫柔的表情中讀出了光明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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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今天就要死了呀,為什麼還會笑呢?靜怡感到很不理解。
“剛才在喊什麼的是你的姐姐嗎?”
“嗯,算是吧,你聽到了?”
“我聽不清喊的內容,不過我猜應該是你的姐姐。”
在那之後她跟靜怡說起了她的身世,這位是來自拉普拉塔的異邦人,說到靜怡的臉龐很像她的小侄女。她說了很多很多,甚至還跟靜怡說到自己被關進來之前的工作情況,以及假日經常去看電影等等。
“小靜怡,你出去以後,能不能把這個轉交給我的家人?”
說著她把脖子上戴的一條項鏈解了下來,然後戴到了周靜怡的脖子上。那是條銀色的項鏈,上麵綴著一個小十字架。聽她說這是她的護身符,在被關到這裡之後她每天都捏著十字架向上帝祈禱。
這一天接下來的時間裡周靜怡跟這個女人成為了好朋友。靜怡和她並排坐在牆角裡,後背抵著冰冷的牆壁牆,腳隨意地伸著。有時候這個女人會站起來,一邊打手勢一邊說話,從天花板垂下來的電燈就會在牆上投下個龐大的影子。
房間裡有水流的聲音。看到那條水溝,靜怡想到自己最近一直在血水裡遊來遊去,身體肯定已經臭得讓人皺起眉頭。於是她連忙稍微離她遠了一點,然後重新坐下。
“為什麼要坐遠呢?我也好幾天沒洗澡了呀。鼻子早就麻痹了。說起來要是能從這裡出去的話,我最想做的事就是好好洗個澡。”
女人嘴角浮起微笑說道。她在說話的時候也常常露出微笑,這讓靜怡感到很不可思議。
“為什麼你知道自己要被殺了卻不哭不喊呢?”
也許是靜怡臉上暴露了困惑的表情。女人猜到了她在想什麼,想了想之後,這位回答說“大概是因為我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吧。”
說這話時周靜怡覺得這位女人的臉上有寂寞,有溫馨,神態仿佛就像教堂裡雕刻的女神一般。
“快走吧好孩子,時間大概是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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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彆的時候女人緊緊地握住靜怡的手,握了好長時間。
“好暖和。”
她這樣說道。
由於實在沒有想出辦法,在六點之前周靜怡回到了第四個房間。
靜怡跟錢敏提起我脖子上戴的項鏈後,錢敏緊緊地抱住了她。
“靜怡,你真是太傻了……”
不久溝裡的水就變紅了,接著靜怡發覺剛剛在那個房間看到的眼睛和頭發也都從溝裡漂了過去。
“又來了……”
靜怡走近溝,默默地用雙手把漂在臟水裡的那個女人的手指輕輕捧了起來。這些手指最後曾緊緊地握過她的手,現在已經失去了溫度變成了一堆腐肉碎塊。
想到這些周靜怡忽然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刹那間,她的大腦裡也像溝裡的水一樣被染成了紅色。似乎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鮮紅、變得熾熱,她的大腦已經沒法思考了。
等她醒來時,周靜怡發現自己正躺在錢敏的懷裡。錢敏在撫摸她貼在額頭上的頭發。
“好想回家呀。”
錢敏囁嚅著,聲音很小也很溫柔,跟被灰色的混凝土包圍的房間很不協調。不知為何,恍惚間周靜怡竟然覺得眼前的錢敏和那個女人的神態幾乎是一模一樣。
作為回應靜怡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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