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馮采星回頭,瞥見疾射而來的鞠球臉色大變,隻來得及喊了一聲:“當心——”
驚呼聲中,鞠球落在少女抬起的腳上,因衝力上下顛了數下。
眾人尚未回神之際,少女足尖用力一挑,鞠球飛射而回,恰恰穿過了竿網上的風流眼。
鴉雀無聲後,一片喝彩驚呼。
對熱愛蹴鞠的人來說,這一幕太令人激動,怎麼忍得住不喝彩。
而在大夏的都城,誰能不愛蹴鞠呢?
“秋六姑娘,你竟然是蹴鞠高手啊!”馮采星幾乎撲在秋蘅身上。
比起熏香、插花那些文文雅雅的,她還是更愛蹴鞠。
知道自己成了視線中心,秋蘅抿唇一笑:“鄉下沒什麼好玩的,從小一群夥伴隨便踢著玩。”
這不是假話。如果說焚香、品茗那些雅事尋常百姓沒有充足的銀錢與時間享受,蹴鞠有手有腳就能玩,無非水平有高低。
秋蘅原本水平還行,十年苦練武藝,連帶提高了蹴鞠技巧。
而展露出高超的蹴鞠技藝,或許又能結識新的人,打開新的局麵。
秋蘅無法保證哪些人會為她的謀事提供助力,但她會竭儘全力,抓住一切機會。
為自己,為大夏,搏一線生機。
這時,幾個少年走了過來,其中一人正是把鞠球踢向秋蘅的紈絝。
“你就是秋六姑娘?”
秋蘅看過去:“是。”
“剛剛對不住了。”紈絝少年歪嘴一笑,毫無誠意,“沒想到秋六姑娘會玩蹴鞠,要不要和我比試一場?”
秋蘅的視線越過他。
一隻手搭在紈絝少年肩頭,手的主人與她目光交彙,微微頷首。
“誰啊!”紈絝少年煩躁轉頭,看到一張冷冷淡淡的臉。
“薛——薛大人?”他想喊薛寒的名字,可皇城司的名頭以及皇城司背後的那位宦官,哪怕是隻知玩樂的紈絝子也是知曉厲害的。
“薛大人有事麼?”紈絝少年聳了一下肩膀,卻沒能掙脫那隻手的束縛。
薛寒把手放下:“剛剛我看到你故意把鞠球踢向秋六姑娘,是為你的好友韓子恒出氣麼?”
此話一出,場麵一靜。
眾人看著麵無表情的緋衣少年想:這位皇城使說話是不是太直接了?
紈絝少年麵色一變:“誰故意了,我們正在蹴鞠,不小心把鞠球踢飛不是常事麼?”
“不小心踢飛鞠球是常事,不代表你不是故意。”
“你,你憑什麼這麼說?”
薛寒語氣平淡:“我看到了。”
“你看到算什麼證據!”紈絝少年對皇城司的那點忌憚被氣沒了,一指秋蘅,露出習以為常的輕浮笑容,“薛大人為什麼這麼護著秋六姑娘啊?是想英雄救美還是怎麼——”
後麵的話因衣襟被揪住卡了殼。
薛寒目光一掃眾人,最後落在紈絝少年麵上:“眾所周知,撞死秋六姑娘養父的凶手是皇城司偶然查出來的,這才有了韓子恒的案子。你尋秋六姑娘麻煩,就是打皇城司的臉,與我薛寒過不去。”
紈絝少年還沒當眾這麼狼狽過,伸手去推揪著自己衣襟的手:“你放開!皇城司也不能不講理吧?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和韓子恒更沒關係!”
“講理?正好今上也在,我們去今上麵前講講道理。看今上是信你不是故意的,還是抱著為韓子恒出氣的念頭意圖傷害原告。”少年語氣不疾不徐,手上動作卻狠,拖著紈絝子就往天家所在的方向走。
這一下,立刻把想要幫襯紈絝少年的同伴們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