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平日打架惹事都不向家長告狀了,這小子動不動找皇上是不是太過分了?
紈絝少年也嚇得不輕,連聲喊:“我錯了,我錯了!”
薛寒停下,把紈絝少年一推:“那你賠罪吧。”
紈絝少年一個趔趄,沒等站穩就拱拱手:“小子口不擇言,薛大人勿怪。”
薛寒揚眉:“你該向秋六姑娘賠罪。”
紈絝少年頓了頓,轉身向秋蘅深深一揖:“是我想為好友出氣,我錯了,請秋六姑娘原諒。”
薛寒冷笑:“賠罪就賠罪,為何還讓彆人原諒?你這般貪心——”
紈絝少年鼻子都氣歪了。
這不都是客套話,怎麼就是貪心了!
可也隻能捏著鼻子再道歉。
“秋六姑娘,我錯了。”
少女一副乖巧無害的模樣:“那你以後不要這樣了。”
紈絝少年愣了愣,心情莫名有些複雜。
有同伴悄悄扯了扯他衣袖。
紈絝少年回了神,看著薛寒,強扯出一點笑:“薛大人要是沒有彆的事,我們就先走了。”
見薛寒點頭,幾人早沒了繼續蹴鞠的興致,直到跑遠了才停下。
“姓薛的欺人太甚!”
“一個宦官的養子,真是狗仗人勢!”
“那皇城使大多是宦官來當,他還當得有滋有味。”
“可他能向今上告狀……”
一句話令幾個紈絝子沉默了。
薛寒還在原處:“秋六姑娘借一步說話,我有事詢問。”
他這般光明正大,把熱鬨從頭看到尾的眾人反而沒往旁處想,對秋蘅印象不錯的甚至為她捏把汗。
“薛大人要問什麼?”在離眾人有些距離的空曠處站定,秋蘅問。
“其實不是有話問,是想讓秋六姑娘有個心理準備,韓子恒的案子快要定了,今上……是個念舊情的人。”
秋蘅微微低頭,好一會兒道:“多謝薛大人告知。”
“還有,以後秋六姑娘多加小心。若發現韓子恒有意報複,就給我傳話。”
秋蘅默了默,看著薛寒的眼睛:“薛大人太過周到,我不知如何回報。”
少年的眼眸黑而深,如山間夜色,令人看不分明。
“秋六姑娘不必有負擔。”薛寒語氣頓了頓,顯得真誠一些,“我就是喜歡插手不平之事,嗯……憐貧惜弱。”
秋蘅:“……”
這理由,甚至不如那紈絝子說他想英雄救美有說服力。
她且信了。
畢竟不能扒開他的心,看他真正的心思。
“那我先過去了。”
薛寒目送少女走回去,很快被一群女孩子圍住,微微垂了眼向靖平帝所在的棚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