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江家在徐州乃望族,來往皆是本地豪強,衛含章自幼在江家長大,徐州其他大族的成員她不說了然於胸,那也能認出個**不離十。
腦子裡在飛速判斷此人究竟是誰家的,卻也沒忘記回話。
她行了個福禮,盈盈笑道“我與家中姐妹來彆院小聚,記起幼年時期曾在曹家園子埋下過一壇子酒,原以為此院已無主人…”
言至此,衛含章頓了頓,低聲致歉“貿然來訪是我不對。”
麵白無須的奴仆道“酒在何處?”
衛含章如實回答“魏廷軒院中的櫻桃樹下。”
奴仆不依不饒“隔壁乃江家彆院,你是江家哪位小姐?”
衛含章想起兩名侍女勸阻的話,她微微猶豫,道“在家行九。”
這話也不假,她在衛家的確行九,至於江家…
江家這代最小的女兒是小五,叫江知語,今年才七歲。
非姻親家族,也沒幾個會專門打聽彆人家幾個女兒,這話不怕露出破綻。
原以為問明家世後,這夥人多少該對她有些禮遇,未成想那名奴仆卻忽地上前,探出手來將她的帷帽摘下。
衛含章毫無防備會被人如此唐突,等帷帽摘下後才反應過來偏頭躲避。
她今日隻做家中打扮,沒有梳繁複的發髻,頭上簡單插了根玉簪,再無其他裝飾,可就連唯一的玉簪也被這仆人粗魯摘帷帽的動作帶落。
隨著一聲清脆玉碎聲,她近段時日最愛的發簪砸在青石磚上碎成三節。
女郎年歲不大,如墨的烏發散開垂下,頭因為躲避而微微向旁偏移,春日的暖陽透過樹影落在她的半邊側臉上,明媚眼眸透著股子靈氣,看上去流光瀲灩,美的驚心。
一時之間,場中所有人的呼吸都屏住了。
此刻,這雙漂亮的眸子裡飛快的閃過驚怒,衛含章揚手露出一截白玉般的腕子,‘啪’的一聲,賞了麵前呆愣之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放肆!”
本朝民風開放,女子身份不低,拋頭露麵打馬遊街的貴族小姐們不在少數。
可衛含章不同,自打十歲後,她容色一日比一日更盛,江家二老耳提麵命,隻要是寶貝外孫女出門,必須戴上帷帽,就連家裡幾個疏遠些的表兄弟都極難能見她真容。
雖衛含章本人並不喜歡遮遮掩掩,但不代表她願意被人如此冒犯。
一掌扇下去,衛含章的指尖都顫了顫,她抬眸看向涼亭處站著的男人,冷聲道“不知閣下是哪家公子,底下奴仆如此無理,真是好教養。”
頂著掌印的仆人臉色一變,張口欲斥,涼亭上的男子手臂微抬“來個人去給這位姑娘取酒。”
他聲音輕緩,堪比春風,與底下奴仆的囂張截然不同,衛含章微微一怔。
旁邊一名持刀大漢恭身應諾,領命離去。
“奴仆無狀,是我管教無方,姑娘既罰了他一掌,可願就此揭過?”
那男子走下涼亭,落在她麵上的目光清冷,離得近了都能清楚感覺到他周身透著的疏離之氣,將他整個人襯的高潔雅正,看著實在不像是能養出擅自掀女郎帷帽的刁奴之人,
衛含章心中納罕,麵上卻並不怯他,抬眸與他對視,“若我說不願呢?”
四目相對間,周圍人皆大氣不敢喘,最終,那男子眼睫微垂,避開她的目光,低聲道“你想如何?”
衛含章沉默不言,她未曾重罰過仆婢,一時之間如何想得出法子。
春風拂過,帶動了一旁海棠樹的枝葉,衛含章伸手摘下一簇花,放到唇邊嗅了嗅,淺淡的花香將驚怒之氣吹消,突然就覺得這也沒什麼好生氣的,她應該大人不記小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