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轉天一早兒又下起了綿綿細雨,李惟儉用過早飯便出了門兒。內中四個丫鬟拾掇一番,晴雯瞧著香菱發怔,便捧著雞毛撣子湊將過來。
“昨兒夜裡……如何了?”
香菱張口難言,囁嚅半晌才道“還,還好。”
哪裡就還好了?本想著伺候儉四爺一遭的,結果她卻昏頭昏腦的反被伺候了一遭。那由內而外的身心愉悅險些讓香菱昏死過去,待醒過神來也綿軟無力,隻得被李惟儉哄勸著早早安歇了。
這些話自然不好與晴雯說,香菱便想著,今兒夜裡總要服侍回來才是。哪兒有當丫鬟的享受,卻讓主子勞動的?
晴雯見其不儘不實的,便揶揄道“你這人……昨兒急吼吼的來問我,這會子自己個兒反倒不好意思說了。”
香菱頓時扯著晴雯哀求道“好晴雯,饒過我這一遭吧。”
晴雯佯嗔著剜了其一眼,說道“也就是我瞧你可憐,才肯跟你說實話。不信伱去問旁的,看看紅玉與琇瑩哪個肯跟你說這些?”
香菱又好生求告,晴雯這才饒了她。晴雯自去拾掇,香菱便站在書房裡,捧著書卷發怔。
回想昨夜情形,依舊讓人臉紅耳熱。她心下暗忖,儉四爺生得好看,待人又寬厚,尤其待自己……極為溫存,這般的男子,不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嗎?
心下胡思亂想,既盼著早一些天黑,又怕到了晚上又服侍不好……因是香菱便有些躑躅起來。忽而又想到,儉四爺溫厚,不論她如何,他總會包容她。因是香菱的心緒便有些小雀躍起來,瞧著房簷下垂下的雨絲,捧著書卷輕輕哼唱,覺得好似天地間都明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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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李惟儉被忠勇王抓了壯丁,馬車方才出得寧榮街,迎麵便被內府的小吏攔下,繼而被請到了內府。
進得大堂見過禮,李惟儉方才落座,忠勇王便笑吟吟道“複生可知本王為何找你?”
“可是那射程表有說法兒了?”
忠勇王頷首笑道“本王據理力爭,聖人決議給複生一個機會。”
“哈?”
不待李惟儉說什麼,忠勇王便道“聖人說了,若複生能在一年內改進,讓此炮射速與往常一般,便采用複生的射程表。”
李惟儉沉吟不語。
忠勇王咳嗽一聲,緊忙道“此話莫要外傳……聖人說了,來年要對西北用兵,若到時複生的射程表助官軍打敗準噶爾賊寇,聖人不吝軍功賞賜。”
李惟儉頓時心下動容。大順非軍功不可封伯,他既選定了走內府封爵路線,總要想法子突破了這層天花板才是。如今現成的機會擺在眼前,李惟儉又哪裡會放過。
因是沉吟道“王爺且容學生思忖一番。”
要提高射速,一則訓練炮兵,尤其是炮兵軍官,可以在最短時間裡響應指令,將炮子打到敵軍陣中;
二則精簡發射步驟。此時大順火炮發射,先用墩布蘸水清理炮膛,繼而將藥包與彈子塞進炮膛,後方插上引線,前頭再用搋子敦實,火把點燃引線,火炮發射。
李惟儉便想著,或許可以將藥包與彈丸組合在一處,如此倒是能省下幾息光景;
三則改進炮架。如今大順的火炮還放在炮車上,木質炮車看著輕巧,實則因著承重,不比鋼鐵炮架輕巧多少。且每發一炮,後坐力導致炮車倒退,總要重新找平才能繼續發射。
再有調整炮口角度也極為不便,若造一款炮架出來,可容雙馬拖行,想必也能便捷不少。
心中有了主意,李惟儉拱手道“聖人既將重任交予學生,學生必效死力。王爺,且容學生回去仔細思忖,來日再將條陳呈上。”
忠勇王聞弦知雅意,說道“複生可是有了主意?”
李惟儉頷首道“學生心中有了些念頭,待畫了圖樣子出來,還要請武備院幫著造出來,試試合不合用。”
忠勇王頓時大手一揮“本王回頭兒便讓武備院全力配合,複生要造什麼儘管吩咐。梁郎中——”
梁郎中馬上躬身領命道“下官即刻行文武備院,定不會耽誤大事。”
事已至此,李惟儉便起身拱手道“王爺,那學生就先行回去了。”
“好,本王就等著複生的好消息!”
李惟儉拱手道彆,梁郎中趕忙過去相送,不料,李惟儉走到門口兒又轉了回來。
“複生還有事兒?”
“這個……學生有些私事,求王爺給我那大姐姐放假一、兩日。”
忠勇王也不問緣故,點頭道“不過是小事,你自去本王府上接了她就是了。”
李惟儉這才離了內府。
內府門外,吳海平正坐在車轅上歇息,見李惟儉出來了,趕忙跳將下來“公子,咱們接著去哪兒?”
“去趟造辦處。”
李惟儉為大姐姐李紈請假,為的是帶著李紈去相看傅秋芳。這幾日接觸下來,李惟儉心下對傅秋芳極為滿意。他父母早逝,大伯李守中等又遠在金陵,身邊兒能尋得著的親戚便隻剩下了李紈。
他要納妾,總要讓李紈過目一番;二則李紈相看了,也表示對傅秋芳的尊重。
車行片刻到得造辦處,李惟儉挑了兩套頭麵首飾,裝在盒子裡回得馬車上,又去往忠勇王府。
好半晌到得王府,與王府總管說了,李惟儉便在王府外等候。過了一盞茶光景,李紈這才急匆匆行將出來。
她麵上急切,上前便問“儉哥兒,可是出了什麼事兒了?”眼見李惟儉無恙,連忙又問“可是蘭兒——”
“都不是,大姐姐先上車,這事兒不好在外頭言說。”
隨行的兩個丫鬟,一並上了車,這內中便有些局促。
吩咐了吳海平轉向太安候胡同,車行轔轔,李惟儉便將納妾的事兒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