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她覺得他好像在講什麼奇怪的事情，但她一時間又找不出證據。
霜葉在身後扶了她一把，慕容玄順手就將她拉上馬車，隨著錦簾垂下，他的手臂一緊，將她收入懷中。
馬車外的護衛有瞧見這一幕的，也隻當是沒看見。
沈惜月坐在他懷裡，額頭輕輕抵在他的胸膛，耳邊滿滿都是他的心跳聲，馬車輕輕一晃，就在路上行駛了起來。
沈惜月回過神來，有些不好意思，輕聲道：“大庭廣眾的，我又扮成一個男子，你這樣抱我，不怕人家說你斷袖？”
額頭上方傳來慕容玄漫不經心的回答：“那不正好？孤聲色犬馬，有心之人難免就要放鬆警惕了。”
他這個人真是，明明周圍危機四伏，他手上又空空如也，卻又遊刃有餘，什麼都不擔心，什麼都能成為他的武器。
一行人坐著馬車到碼頭，沈惜月起身要下車，慕容玄扣著她，叫她又拉回懷裡。
府尹就在外頭彙報：“殿下，糧船裝了滿滿五大船，把多年儲備的糧倉都給掏空了！還請殿下查驗！”
慕容玄隔著車簾咳了幾聲，喘著聲吩咐道：“茂平，你去查。”
茂平忙應道：“是！”
他去糧船上裝模作樣地挑開幾袋糧食檢查了一番，隨即便大聲彙報：“回殿下的話，顆粒飽滿，府尹準備的，都是上好的糧食。”
於是慕容玄就連馬車都沒下，誇了府尹幾句。
這檢查糧食這一項，就算看完了。
回去的時候，趕車的人就換成了茂平。
他低聲道：“殿下，屬下檢查過了，那五船糧食，都隻是頂上放著一層好糧，底下的麻袋裡，都是裝著石頭充數的。”
慕容玄輕笑一聲，神色平穩，但聽在茂平耳裡莫名讓他也背後發毛：“江浙數萬百姓等著糧食賑災，他倒好，抓住個機會就要弄死孤。”
沈惜月對賑災這事不陌生，畢竟是從齊珣手上搶過來的。
原本這樁差使並不難，因為江浙水患幾乎年年都有，地方上的大臣都是有經驗的。
諸如修河道，施善粥，替百姓們重建房屋田地等等事宜，隻要朝廷的錢糧送得及時，災情複建的事情按照流程做下去，自然萬無一失。
可是曜王，他居然狠毒地在糧食上動手腳。
賑災的糧食有問題，若是慕容玄當場查出來了，就得耽誤工夫在這裡繼續待下去，無論是將府尹下獄，或是再從各地調糧食，都得浪費時間。
這邊耗得起，江浙那邊可拖不得。不然，就不光是受災的百姓吃不上飯的問題，災情複建不好，怕是要起瘟疫，到時候百姓更是流離失所。
事情鬨大了，慕容玄還是落得個賑災不力的名聲。
若是查不出來，到江浙那邊，受災百姓嗷嗷待哺地等著救濟，負責賑災的太子卻拿不出糧食來，豈不是要惹得天怒人怨，惹出更大的暴亂。
失了民心，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穩？
曜王這一手，真是叫人進退兩難。
她一個閨閣女子都能想到這些，慕容玄和茂平自然也都清楚，
茂平感覺頭皮都麻了，連忙恭敬道：“好在殿下您有先見之明，從通州碼頭運了國庫的糧食過去，不會誤了賑災一事。”
沈惜月也是默默地鬆了口氣，伸手抱了抱他，隻覺得微微有些心疼。
慕容玄沒說話，茂平卻隔著車簾都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十分壓抑，心裡一寒，立馬道：“涿州府尹這邊也查到不少事情，去年您回京後，他府裡就多了位寵妾海姨娘，自那以後，這府尹就成了曜王的人。”
慕容玄道：“寵妾？什麼來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