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的身體一直散發出香噴噴的氣味,按理說應該是個不錯的魚餌,而事實也恰是如此。他剛沉到水裡沒多久,就有白燦燦的大魚從深水裡遊了出來,並直衝他而去。
魚很大很肥,頭尾約莫一臂長,身子圓滾滾的,像草魚,嘴巴扁而長,牙齒細短且密,像鯰魚,通體雪白,小細鱗。
如果不張開嘴巴露出它細密又尖銳的牙齒,這魚外表看上去白白淨淨的,還挺漂亮。
可是一旦張開嘴巴,那可就凶性畢露了。
這條從深水遊出來的大白魚似乎對張小卒身體散發出的香味毫無抵抗力,也不警惕地查探是否安全,就一頭紮向張小卒,張開它那扁長的大嘴一口咬在了張小卒的屁股上。
嗚——
張小卒吃疼慘叫,可是一張嘴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來,就被冰冷的湖水灌了回去。他隻感覺兩個屁股蛋子上好似紮了數百根大鋼針,疼得他兩塊屁股蛋子直抽搐。
緊接著張小卒就感覺到一股大力自繩子上傳來,然後他就被繩子拉拽甩出水麵。大白魚緊咬著他的屁股蛋子不放,硬是被一同甩了出來。
啪!
張小卒和大白魚一同摔在岸上,大白魚這才反應過來不對,急忙鬆口往湖裡蹦,卻被黑巨猿一巴掌拍暈。
“乾你——”
咕咚!
張小卒氣急敗壞,想罵,可剛張口就再次被黑巨猿甩進水裡。
黑巨猿抽竿甩竿的動作極其嫻熟,顯然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釣手。
這一次比剛才更快,張小卒還沒沉到底,魚線就繃直了,黑巨猿漂亮地一個甩竿,就把一條大白魚甩上了岸,它左手把大白魚拍暈,同時右手甩竿,張小卒再一次入水。
可憐的張小卒,黑巨猿從頭到尾都沒看他一眼。
三條、四條、五條——
一直釣到正午,沒了魚口,黑巨猿才意猶未儘地停下垂釣。它身後的地上堆了一大堆大白魚,少說得有二百條。
說也奇怪,偌大的湖裡好像隻有這一種魚。當然,也有可能是張小卒這個魚餌專對這一種魚有誘性。反正黑巨猿釣了一上午,隻釣到這一種魚,張小卒在水裡也沒見過第二種魚。
張小卒像隻死魚一樣趴在魚堆裡,身上已經看不到一塊好皮,密密麻麻的全是細密的小洞,都是被一條條大白魚咬的。
黑巨猿解開張小卒身上的繩子,便不再理他,搓著手流著哈喇子看向大白魚,看起來這種大白魚對它來說是極品的美味。
哢嚓!
黑巨猿抓起一條大白魚,捏碎了它的腦袋,用指甲尖從裡麵挑出一粒櫻桃大小的乳白色圓珠,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裡,咯嘣一聲嚼碎,隨後閉上眼睛臉上露出無比享用的表情。
它回味片刻,扔掉手裡的大白魚,急不可耐地抓起另一條大白魚,捏碎它的腦袋,用指甲從裡麵挑出一粒和剛才一樣的乳白色圓珠,放進嘴裡咯嘣一聲嚼碎。
原來,偌大的一條魚,它隻挑它們腦殼裡的乳白色圓珠吃,可謂是口味刁鑽。
張小卒望著黑巨猿一係列動作,不禁瞪圓眼珠子,心說:“奶奶個腿喲,那麼大一條魚隻挑那麼一丁點東西吃,以你的大體格,怕是把這湖裡所有的魚都抓上來也吃不飽啊。”
不過他也不是傻的,見黑巨猿隻挑那麼一點東西,並且還吃出飄飄欲仙的感覺,就知這櫻桃大的乳白色圓珠定是極品美味,正好他肚子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也顧不上生不生熟不熟、腥不腥臭不臭了,抓過一條大白魚,兩手抱著魚頭,大拇指摁在魚腦門上,猛地用力。
然而,魚腦碎裂的聲音並沒有響起。
張小卒愣了一下,隻感覺手上的力氣好似施加在一塊堅硬的石頭上,捏都捏不動,更彆提捏碎了。不,貼切點形容應該是像一塊堅硬的鋼鐵,因為以他目前的力氣,捏碎一塊石頭輕而易舉。
哢嚓!
黑巨猿又捏碎了一條大白魚的腦殼,輕鬆地就像剝花生一樣,還甩給張小卒一個鄙夷的目光。
張小卒大怒,抓起魚頭朝著一塊青石狠狠砸去。
哢嚓!
堅硬的青石碎成了粉末,而魚頭隻是磕破了一點皮。
張小卒瞠目結舌,瞪著手中的魚頭,這才知道它原來這麼堅硬。
“我就不信了!”張小卒恨恨咬牙,提著一條大白魚走向一塊很大的岩石,躍上岩石把魚甩在上麵,照著魚頭一拳轟下去。
哢嚓——
魚頭終於碎了,岩石表麵被它硌出一個坑。
張小卒再次震驚於魚頭的堅硬,因為他這一拳用了近八成力,按照他的預想魚頭會爆裂而開,可結果隻是剛剛裂開一條縫。
張小卒目光掃向黑巨猿,見黑巨猿輕輕一掰就把魚頭掰成兩半,不禁駭然黑巨猿的力氣,同時也再次認清自己與黑巨猿之間的實力差距,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鴻溝。
他心裡不由地氣餒,感覺無論自己如何努力變強,也逃不出黑巨猿的五指山。不過想到白雲城百年第一奇才蘇謀,被這黑廝隨手一巴掌拍進地麵,他心裡頓時好受許多。
蘇謀若是知道他成了張小卒的慰藉品,不知會有何感想?以他的虛榮與高傲,怕是要氣得吐血。
腹中饑餓喚醒張小卒,他搖搖頭,甩掉亂七八糟的感慨,能不能活著看到明天的太陽還得看黑爺爺高不高興,想那麼多乾什麼,哪有填飽肚子來得實在。
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