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卒用長刀在地上掘了半天,挖了好大一個坑才把牛大娃從地下弄出來。
這一番操作惹得阮心遠幾人不厚道地笑出了豬叫聲。
“汪——”
牛大娃嗚咽著給了張小卒一個重重的擁抱,有一種劫後餘生,脫離苦海再世為人的幸福感覺。
可是還沒等張小卒回給他一個擁抱,他就鬆開雙臂一臉歡喜地跑向金芷卉,也不嫌自己滿身血汙、破皮爛肉、衣不蔽體的狼狽模樣唐突了佳人,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近前,昂頭望著馬背上金芷卉的絕美容顏咧嘴傻笑。
剛才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終於悟出了風之域,奈何下墜的速度太快,距地麵又近,儘管他竭儘全力最終也沒能刹住,而後一頭栽進地麵。幸而在與地麵親密接觸的一瞬間,他被封印的本領恢複,使出了金剛不壞金身,否則就算僥幸沒摔死也得去半條命。
牛大娃覺得是愛情的力量,讓他悟出了風之域。
兄弟和婆娘,牛大娃忽然覺得世界又充滿了色彩,幸福感油然而生。
金芷卉被牛大娃鬨了個大紅臉,她的社交圈向來是知書達禮、斯文紳士的宗門弟子,所以即便是再垂涎她美色的男子,也會竭力克製內心的,含蓄而又禮貌地表達他們內心的愛慕之意,哪會像牛大娃這樣,於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狂放直接地表露愛意。
“切!”金芷卉慍怒地瞪了牛大娃一眼,然後把頭轉向一邊不理他。
她心裡生氣,覺得牛大娃這般粗魯沒禮貌,是對她裸地調戲和羞辱,可牛大娃的狂放與眼睛裡沒有雜念的真誠,又讓她心裡生出一種從未有過的異樣感覺。
另外,讓她心悸的是,牛大娃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竟讓她抑不住生出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的感覺。上一次在練武場,她有十足的把握勝牛大娃,可是現在她卻沒了這份把握。
同時還有張小卒身上的刺骨的陰冷氣息,以及周劍來身上鋒芒內斂卻又讓人感覺劍出三分的銳氣,無不讓金芷卉感受到他們戰力在這短短幾天時間內有了質的提升。
金芷卉心裡抑不住震撼,心裡不得不重新認識一番這三兄弟。事實上她心裡早已非常重視三人的身份,隻是礙於成見,自欺欺人不願意正視罷了。
張小卒,三清觀大天師天武真人的弟子。
周劍來,一劍斬星辰的魏國公的弟子。
牛大娃,暫且不知師出何門,但想必也不簡單。
這三人隨便站出來一個,都讓人不敢輕視,更何況三人是福難同當、生死一處的好兄弟,若是想惹他們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哎——”金芷卉心裡幽幽歎了口氣,不由地為宇文睿得罪了這三兄弟而感到憂愁,但想到以宇文睿的傑出優秀和藥王穀的雄厚實力,亦不會懼怕這三兄弟,她當即心安了些許。
見金芷卉轉頭不理自己,牛大娃也一點不生氣,就是死皮賴臉地站在那裡,甚至伸手抓住韁繩,擺出給金芷卉牽馬的姿態,好似眼睛裡除了金芷卉再無旁人。
張小卒在確定牛大娃戰力無礙後,厚著臉皮向肖衝請求給牛大娃一個位置,肖衝倒也爽快,命人送來戰甲牽來戰馬。
牛大娃穿甲上馬,阮心遠成人之美,主動把與金芷卉並駕齊驅的位置讓給牛大娃,跑到隊伍的最後麵與張小卒並肩。“你很緊張?”阮心遠察覺到張小卒坐在馬背上,神情狀態似乎不太對勁,忍不住狐疑問道。
張小卒點點頭又搖搖頭,臉頰微紅,壓低聲音小聲說道:“我第一次騎馬。”
“哦”阮心遠恍然大悟,笑道:“不要緊張,放鬆身體,不要試圖去強行駕馭它,而是在駕馭它的同時去順從它,讓兩者之間的呼吸、心跳、氣息、節奏、動作等等融為一體。簡單點說,就是讓它成為你的腿,讓你成為它的手。”
“謝謝!”張小卒真誠道謝。
“——”阮心遠本想再指點幾句馭馬的竅門,卻驚訝地發現張小卒的氣息已然與胯下的戰馬融為一體。若不是張小卒臉上不像裝出來的驚訝又歡喜的表情,他準要以為張小卒是在假裝沒騎過馬逗他玩呢。
“殺啊!”
“殺了這個賣主求榮的狗賊!”
“大家不要怕,一起上,他已經是強弩之末!”
“取狗賊項上人頭者,賞千畝良田,黃金萬兩,官職連升三級!”
“殺!”
百萬大軍中,魏子焸遭到了猛烈的反擊,繼胸口的一槍他又挨了兩箭三刀,不是說射箭的人有多強,使刀的人有多厲害,而是他身體狀況頻出,時不時突然頓住不動,給敵人可乘之機。
任誰都看得出,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剛才的他是不敗的魔神,所到之處人人喪膽,隻恨從娘胎裡出來時沒多生幾條腿好逃跑,而此時他依然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神,但卻是有破綻,可以殺的魔神。
軍營裡最不缺的就是不要命的莽夫,他們前仆後繼地撲向魏子焸,想做那屠神的勇士。
“哈哈,好!”魏子焸血染戰袍,巋然不懼,反而縱聲大笑,叛軍猛烈的反擊激起了他強烈的戰鬥,讓他有一種重回年輕的激情澎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