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錯錯,大錯特錯!”
顧察伸出右手食指朝牛大娃晃了晃,說道:“傅玉成在南境把自己玩死了,本大少已經從牧羊城第二惡少晉升為第一惡少。”
“瞧你這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惡心嘴臉,就知道你鐵定是個人渣敗類。”牛大娃譏笑道。
“過獎過獎。”顧察非但不氣,反而開心地朝牛大娃拱拱手,就跟被人罵“人渣敗類”有多麼光榮似的。
“那麼,牧羊城第一惡少,能否談談你的‘光榮事跡’,也好讓在下比比,看看是你這個牧羊城第一惡少惡一點,還是我這個外鄉人更惡一點?”牛大娃問道。
“比誰更惡,這個我喜歡。”顧察拍掌叫好,道:“乾比沒意思,不如加點賭頭。”
“好啊。”牛大娃應道。
“若本大少贏了,本大少就砍你兩條胳膊喂狗。若你贏了,你就看我兩條胳膊喂狗,你看如何?”顧察眼睛裡閃爍著亢奮的光芒。
此言一出,周圍的捕快和更外圍看戲的群眾,全都用同情的目光看著牛大娃,好似牛大娃的兩條胳膊已經不屬於他了。
賀步采站在茶樓門前,輕搖折扇,臉上掛著饒有興趣的笑容,他得到的資料告訴他,眼前這四個家夥可不是好惹得主。
“哎,讓他們早點走,偏不聽,這下有苦頭吃咯。”門旁的小童搖頭歎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
“會不會太殘忍了點?”牛大娃皺眉問道。
“好,願賭服輸。”顧察自顧說道,壓根不理牛大娃,目光看向兩個捕快,吩咐道:“去牽兩條大狗來。”
“——”張小卒四人禁不住愕然,沒想到顧察這麼狠,說喂狗真就讓人牽狗來。
“顧察見過駙馬爺,駙馬爺萬安。”顧察這才繞過張小卒四人,俯身向茶樓門口的賀步采見禮問安。
“顧大少免禮。”賀步采客氣回道。
“借貴寶地玩個遊戲,還請駙馬爺不要怪罪。”顧察道。
“街上不屬於茶樓地界,顧大少隨意便是。”賀步采道。
“屬下奉知府大人的命令,緝拿擾亂社會治安的惡賊,無意侵擾茶樓清靜,望駙馬爺體諒。”刑四海朝賀步采見禮道。
“好說。”賀步采回禮。
“駙馬爺和這四位認識?”顧察好奇問道,剛才他遠遠地看見賀步采正在和張小卒四人在茶樓門前聊天。
賀步采應道:“這四位少俠想進茶樓喝茶,被我的門童攔在了門口。”
“哈哈,四位還真是天真呢。”顧察聞言大笑,並不加掩飾地嘲笑道:“天禧茶樓也是你們這種垃圾貨色能進的地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尊榮德性。話說,就算讓你們進去,你們也喝不起啊,知道裡麵的茶多麼貴嗎?哦,本大少知道了,原來你們搶錢是為了進茶樓喝茶啊。”
“你呢?你有資格進去喝茶嗎?”張小卒冷笑問道。
“本大少當然——沒有資格。”顧察聳了聳肩,咧嘴笑道:“像我這種死後必下十八層地獄的人渣敗類,哪可能被如此高雅聖潔的地方容納,所以本大少從來不會自討沒趣,人貴有自知之明嘛。”
“——”顧察的自嘲實在太到位了,竟讓張小卒四人無言以對。
汪汪汪——
捕快動作迅速,很快就牽來兩條凶惡的大犬。
顧察滿意地點點頭,看向牛大娃說道:“來者是客,若是比光輝事跡,就讓你這位客人先說,但是我們比的是不光彩的事,那就讓本大少先說吧。”
他倒是彬彬有禮,客氣的很。
“請。”牛大娃道。
“本大少就簡單地說兩件我自己以引為傲的惡事。”
“第一件:牧羊城方圓幾十裡,甚至是百裡之內,老百姓家的嫁娶喜事都不敢敲鑼打鼓,全都得悄摸地進行,因為一旦被本大少聽見風聲,本大少就會立刻帶人去把新娘子搶了。至今為止,被本大少玷汙的新娘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第二件:兩年前本大少走在大街上,一個不長眼的混蛋遠遠地瞪了本大少一眼,本大少直接派人把他一家七口的眼睛全剜了。”
“怎麼樣?本大少夠不夠惡?”
顧察竟抬頭挺胸,一臉傲然之色,真真是把作惡為禍當成了自身的光榮,從頭到腳自骨子裡散發出一股壞味,壞得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那種。
“你可真是該死!”牛大娃罵道。
“嘿,儘說大實話,牧羊城的百姓都是這麼想的。”顧察不以為意地笑道。
張小卒目光掃向顧察身旁的刑四海,問道:“他的話你都聽見了?”
“聽見了。”刑四海點頭應道。
“那你怎麼不抓他?”張小卒問道。
“沒人追究,無法立案。”刑四海說道。
“恐怕不是沒人追究,而是追究的人都被你們打死了。”張小卒嗤鼻冷笑。
“嘖嘖,還真被你說對了。家父乃牧羊城知府大人,他們來府衙告我,便是民告官,民告官得先挨五十大板,挨完板子死不了才有資格告。可惜啊可惜,來府衙告狀的人不少,可至今也沒人能抗住這五十大板。”顧察竟公然承認。
“天理王法何在?偌大的牧羊城就沒人治得了你嗎?”張小卒喝問道。
“家父掌管牧羊城刑與罰,掌管大牢與刑場,家父即是牧羊城的天理和王法,一群吃土的賤民,有何能耐治我?”顧察冷笑連連。
“貧道掐指一算,大少今日必有血光之災。”張小卒掐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