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部衙門對麵的廣場上,一支又一支騎著高頭駿馬的隊伍前來報名,讓平日裡較為冷清的廣場熱鬨非凡。
商販們早早地就在廣場周圍擺起了攤位,賣力地吆喝叫賣著。
年輕的騎士們報完名後,都沒有著急離去,而是在寬闊的廣場上揚鞭策馬,炫耀他們的非凡騎技,贏得一陣陣熱烈的喝彩聲。
然而在廣場的入口處,卻有一處哀傷畫麵與這熱鬨的景象格格不入。
隻見紅唇皓齒、膚白貌美的狄夏雲,站在廣場入口處哭得梨花杏雨,成了淚人。
沒人知道她站在那裡哭了多久了,隻知道他們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那裡哭了。
彆人問她、勸她、安慰她,她都一句話也不說,隻是哭得更凶。
那眼淚珠子就跟斷了線的珠簾似的,一顆緊接一顆地往下掉。
無聲又無助的哭泣,讓人忍不住同情憐惜。
最後終於有人打聽到狄夏雲為什麼哭了,原來是被蘇正打了。
起因竟是因為蘇正要報名參加鐵騎對抗賽證明自己的實力,狄夏雲怕他受傷,於是好心勸他不要報名,結果蘇正不識好人心,狠狠甩了狄夏雲兩個耳光。
消息甫一傳開,無人不罵蘇正不是東西,同時也被蘇正的無知和狂妄笑掉了大牙。
一個不能修煉的廢物,竟然要參加鐵騎對抗賽證明自己的實力,是要證明自己能抗揍的實力麼?
蘇正本就臭名昭著,人人喊打,又被狄夏雲這麼一哭,頓時讓人更加厭惡。
所有參加鐵騎對抗賽的人,幾乎都暗下決心,如果比賽的時候遇到蘇正,定要揍他一個滿地找牙。
踏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南麵街口傳來,蘇正一十八人鮮衣怒馬地出現在人們視線裡。
“蘇正來了!他真來了!”有人看見蘇正真的前來報名,竟震驚地大叫起來,就好像看到了一件不可能發生卻真的發生了的稀奇事一樣。
因為在他們心裡,早就篤定地斷定,蘇正不過是說著玩的,肯定不會真的來報名。
但蘇正真的來了。
嗒嗒嗒——
廣場入口人流漸密,蘇正一十八人在迎麵不知道多少道飽含怒火的目光瞪視下,逐漸減慢奔行速度。
“你們誰最近一段時間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了嗎?”有人感受到迎麵而來的不友好目光,不由地勾起嘴角笑問道。
他們這一十八人早就習慣了彆人的橫眉豎目,所以眼神攻擊在他們心裡驚不起一點波瀾。
“每天都累得死去活來,誰有閒工夫鬨騰。”有人應道。
“那他們乾嘛都用吃人的眼神瞪咱們?”
“你去問問。”
“好。”
那人應了聲,真就驅馬衝到最前麵,朝擁擠在廣場入口的人群大聲問道:“你們一個個眼睛瞪得那麼大乾嘛,是被我們帥氣的身姿震驚到了嗎?”
“呸!”
“嘔!”
“不要臉!”
回答他的是一片罵聲。
不過對麵也給出了答案,隻見人群一陣騷動,哭成淚人的狄夏雲被讓了出來。
蘇正甫一看到狄夏雲,即知肯定是這個心機女做得妖。
“蘇正,小嫂子怎麼哭成這個樣子?你又惹她生氣了?”蘇寧也看見了狄夏雲,不禁皺眉問蘇正。
在她眼裡,狄夏雲既漂亮又乖巧溫柔,非但從來沒有嫌棄過蘇正,還對蘇正關心備至,故而她早已認定狄夏雲是蘇正的良配,一早就改口稱呼“小嫂子”。
不止蘇寧一人,另外十六個人也是這麼覺得的,因為狄夏雲對蘇正的溫柔他們全都看在眼裡。
這就是狄夏雲的厲害之處,她能把對蘇正的厭惡藏在心中極深處,讓任何人都察覺不出。
她之所以敢在蘇正麵前暴露真麵目,既是因為她早就摸透蘇正的脾性,把他拿捏得死死的,也是因為蘇正早已把他自己的名聲敗壞殆儘,就算他對彆人說她的不好,也不會有人信他。
如果有人信,那她就哭一哭鬨一鬨,實在不行上個吊。
就比如說現在,若蘇正衝過來說她如何如何壞,誰會相信呢?
沒人會。
蘇正沒有回答蘇寧,而是駕馬直奔狄夏雲而去。
尚未到狄夏雲麵前,就有人出聲替狄夏雲抱不平,質問蘇正:“蘇正,夏雲姐對你那麼好,你為什麼打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我打她關你什麼事?你心疼了?”蘇正笑問道。
“世人皆有憐憫之心,我當然也有,隻有你沒有。”那人冷笑道。
蘇正沒有理他的話,而是問道:“你喜歡她?”
“我——”那人臉一下紅了。
他嘴上未答,但已經給出答案。
“哈哈——”蘇正突然放聲大笑,直把那人笑得麵紅耳赤,忽又止住笑聲嘲笑道:“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熊樣。”
“你——辱我太甚!”那人羞憤欲死。
“哈哈——”蘇正得意極了,似乎羞辱彆人能讓他獲得極大滿足,驅馬走到狄夏雲麵前停下,俯視著她問道:“有什麼想說的,說吧。”
狄夏雲抹掉臉上的淚水,仰著紅腫的眼睛看著蘇正,聲音沙啞道:“我不阻止你報名參加鐵騎對抗賽,但你一定要答應我兩件事?”
“嗬——”蘇正忍不住冷笑,因為若不是狄夏雲和他對賭,他從來沒想過要參加鐵騎對抗賽,可狄夏雲卻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他都忍不住佩服。
“哪兩件事?”蘇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