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還撐得住嗎?”
“老爺子,您怎麼搞成了這副模樣?”
這邊張屠夫和牛大娃、金止卉彙合一處,爺孫二人同時開口關心對方的狀況。
仍有兩個沒有停止攻擊撲向牛大娃的人,被張屠夫怒喝一聲,提刀砍翻在地上,嚇得宇文睿一乾人眼皮直跳,一時間不敢上前。
張屠夫雖已遲暮,但凶起來威勢仍在,冷不丁震懾一下這些失去修為的宗門弟子倒也管用。
“我還撐得住,但死也是早晚的事了。”牛大娃目光掃視宇文睿等人冷笑道。
言下之意是告訴張屠夫,這些人今日不會放過他。
“哈哈,那今日咱們爺孫二人怕是要並肩共死了。”張屠夫笑道,告訴牛大娃追他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還有您的孫媳婦呢。”牛大娃咧嘴笑道。
金止卉臉頰一紅,忍著身上的傷痛朝張屠夫作禮道:“晚輩縹緲宮金止卉,拜見張屠夫張老前輩。”
她故意把張屠夫的名號喊出來,是要告訴周圍的宗門弟子,這是如假包換的張屠夫。
果不其然,宗門弟子聞言全都變了臉色。
“好一個有膽魄的妮子,夫唱婦隨,生死相隨,縱是赴死也甘願,大娃好福氣啊。”張屠夫真心誇讚道。
他知道以金止卉縹緲宮弟子的身份,並且姿色極其出眾,如果她願意投降,保全性命應該不在話下。
“前輩謬讚了。”金止卉被張屠夫誇得臉紅。
“您……您真是張屠夫老將軍?”一個人向張屠夫問道。
“是與不是不必再提。”張屠夫擺手道,“老夫是牛廣茂的爺爺,隻這一個身份就夠了。
你們要殺老夫孫兒,老夫自不能看著你們把他殺了,所以要殺就把我們爺孫二人,不,應該是爺孫三人,一起殺了吧。
當然,我們不會束手待斃,必然會死戰到底。”
他張屠夫可不會求著彆人去承認他是張屠夫。
他來得時候是想以張屠夫的威名號召這些人對付追殺他的大牙狗不錯,但那是建立在他與這些人沒有私怨的前提下。
可現在牛大娃和這些人有不死不休的血仇,他總不能一邊護著牛大娃,一邊又讓他們去對付大牙狗吧,彆說這些人不會就範,他自己也不屑做這麼不要臉的事。
所以張屠夫和爺爺這兩個身份,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私仇私鬥,是生是死誰也說不出什麼。
但宗門弟子們卻小聲議論了起來。
“我聽說張屠夫收了四個義孫,牛廣茂正是其中之一。”
“這麼說他真是張屠夫?”
“你看他的氣勢,一般人哪有這等威勢,恐怕真是張屠夫。”
“這可如何是好?”
宇文睿站了出來,不緊不慢地說道:“讓這位老爺子先和那邊的江湖朋友解決完他們之間的私怨,然後再談我們之間的恩怨吧。
我們往後退一退,給他們讓出足夠的場地。”
他這話說得十分委婉,但想要表達的意思非常清楚,所有人都聽明白了,宇文睿是要借對麵人的手殺這爺孫三人。
宇文睿率先退後,其他人雖有猶豫,但也都跟著退開。
“這樣真的好嗎?如果他真是張屠夫,我們看著大牙狗把他殺了,那我們今後還有臉在南境活下去嗎?”有人質疑道,良心上有道坎,邁不過去。
“哼!”宇文睿冷哼道:“你們可知道牛大娃的修為已經到了何等高度?告訴你們,牛大娃已經可以戰星辰了。
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如果讓他活著離開遺跡,去到外麵恢複修為,你們哪個是他的對手?
你們今天不殺他,那麼明天就是他殺你們。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這點道理你們都想不明白嗎?”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了。
“等大牙狗殺了他們,我們再把大牙狗都殺了給他報仇就是。”宇文睿說道。
“是這個道理。”
“如此也算不枉大義,我們可以問心無愧。”
“牛廣茂絕不能活!”
良心上的坎邁不過去,踩個凳子就邁過去了。
“宇文睿這招借刀殺人用得可真好啊。”牛大娃望了一眼退開的宇文睿冷笑道。
張屠夫道:“倒也無可厚非,換成老夫,老夫也會這麼做。”
“老爺子,您後悔嗎?”
“後悔什麼?”
“您為南境人付出了那麼多,今日卻被南境人拋棄,您覺得值得嗎?”牛大娃問道。
“大米飯好不好吃?”張屠夫不答反問道。
“好吃。”
“那一鍋大米飯裡摻進去幾粒硌牙的沙子,大米飯還好吃嗎?”
“依然好吃。”
“那不就成了。”
“您想得可真開,有時候真不知您們這些老一輩的人圖個什麼,付出那麼多,不求回報,真夠傻的。”牛大娃歎道。
“世間哪有不求回報的付出,隻不過對我們來說,老百姓過得好一點就是對我們最好的回報了。
再者,老夫不也當了幾十年的鎮北王嗎,享受了榮華富貴,怎麼能說是不求回報呢?”
“嗨,您後麵這句話可真夠破壞氛圍的,收回收回。”
“哈哈……”
轟隆隆——
遠方突然傳來沉悶的轟鳴聲,似有千軍萬馬在崩騰。
張屠夫望向聲音傳來的遠方大山,說道:“兩邊加起來不足七十人,若小卒趕過來,我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小卒也進來了嗎?!”牛大娃聞言驚喜道。
“來了。”張屠夫點頭道,“不過等他尋過來,恐怕得小半個時辰,也不知咱們爺孫三人能不能堅持到他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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