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大司馬大將軍的嫡子,很多事都不必他親自出麵去做,有的是人上杆子送上門來,各種賣乖討好。調兵滅一個江湖門派,根本就算不得是什麼大事。
說起來有些好笑,平素裡他公務繁忙,也就是到了這裡,才有時間靜下心來,想一想自己的事。
洛大娘子.......算了不必再提,倒是欒氏正在想方設法地討好他,已經為他相中了幾個家世不錯的小娘子,其中一個還是九卿之一的太常卿的嫡幼女,據說生得千嬌百媚,做自己的貴妾,倒也是夠了格的。
也許該跟阿母提上一句,納貴妾之日,多少也得擺上幾桌酒,算是給那太常卿一個麵子。
他想著想著,嘴角便浮出了一絲笑意,然後便聽到了一聲突如其來的冷哼。
霍瑜抬起頭,就見到了負著手,冷著臉的唐湛。
在他身邊,跟著一個麵覆黑巾的玄衣男子,一雙狹長的鳳眸漠然如冰,內中蘊著淡淡的譏誚之色。
虞炟用朝食的時候,唐湛求見,彙報了霍瑜的死訊。
他低眉順眼,將細節一絲不苟地描繪出來:“沒用宮中秘傳的毒,就是最普通的砒霜,用的量經過了精準的計算——翻滾呼號了整整一夜,直到寅正方才咽氣。”
虞炟舀了一勺燉得香濃的粳米粥,毫無停頓地喝了下去,細細品了一會兒,方才開口道:“隻是一晚而已......倒是便宜了他。”
“陛下若是不滿,臣這就去將他的屍首剁爛了喂狗!”唐湛說著,就要轉身而去。
“罷了。”虞炟擺擺手:“將屍體收拾收拾,彆見血跡......送還給霍家吧。朕既開了口,就得把好事做到底,一會兒你親自去,順便看看大司馬的反應。”
“是。”唐湛應了離去,虞炟卻放下了調羹,再沒了用膳的心思。
“焦令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歎著氣道:“朕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不再受這些老東西的掣肘,痛痛快快地做個真正的皇帝呢?”焦作笑著俯首,溫聲說道:“昨日陛下恩威並施,想來那霍炫若是還有半分良知,此刻已該有了敬畏天恩的心。而隻要有他在,左將軍便是野心再大,也翻不出天去——陛下乃天生聖主,隻要徐徐圖之,必能早日親政,乾綱獨斷。”
“嗬。”虞炟低笑一聲:“乾綱獨斷......且得等著呢。不過朕到底還小,他們總是熬不過朕。倒是那虞楚該如何獎賞,卻是一個問題。”
焦作飛快地瞄了他一眼,小心地說道:“襄侯當初混跡遊俠之中,此番察覺莊氏餘孽的蹤跡並舉發,雖是有些微末功勞,但也是應有之義。陛下不追究他過往浪行已是開恩,便是不賞也無可指摘。”
虞炟就搖了搖頭:“不然。朕先前對虞楚始終心存芥蒂,也就是在他手腳俱廢之後,才稍有放寬。現在想來,卻是朕多心了。”
“老奴不明白......”焦作睜著一對茫然的老眼,疑惑道。
這個表情勾起了虞炟的敘說欲:“朕本來以為,他身為戾太子的後人,對朕必然心懷不滿。但若果真如此,他在得知莊氏仍有後人之時,非但不會舉發,反應與他暗自勾連,以圖不軌。”
焦作恍然大悟:“而襄侯第一時間舉發莊逆,且經唐使令調查,二人之前沒有任何私下往來,說明並非是因利益不均而分裂——那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襄侯對大豫,對陛下確無異心。”
“是啊。”虞炟負手說道:“他還曾幫著朕,解決了內庫之危。二功相疊,卻是不得不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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