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賭徒們也全都屏息凝視,大氣都不敢透一口,隻有兩枚全黑,才可能讓何無忌勝出,色子轉動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終於,第四枚色子緩緩地開始停下,黑白之間跳了好幾下,終於穩定了下來!
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歎之聲:“黑的啊!”
劉裕的鼻子不自覺地抽了抽,這一局是勝是負,就看那還在轉的最後一個色子了,黑、白、犢、雉這四個組合,隻有是黑的,才能讓何無忌勝出!
何無忌開始厲聲大吼:“黑,黑,黑!”
色子的轉動,在眾人的吼叫聲中漸漸地變慢,這些圍觀的賭徒們,絕大多數也是在兩人的身上押了注,靠著這幾天來的常勝表現,劉裕身邊堆的錢明顯要比何無忌那邊的多了不少,而在他這邊跟著叫著:“白”“犢”的人也明顯比對麵叫“黑”的要多出了不少,隻是這麼多人的聲音,仍然敵不過何無忌那中氣十足的大嗓門,而色子開始要停止轉了,一麵黑色的麵,在緩緩地向上,即將落定。
何無忌的臉上現出大塊的紅暈,就象要喝醉酒似的,他哈哈一笑:“黑的,黑的,我贏了,哈哈哈哈哈哈!”
劉裕的眼中突然精光暴閃,就在色子落定前的那一瞬間,他大吼一聲:“白!”
這一下如綻春雷,震得所有人的耳膜都在作響,就象是巨大的爆炸聲就在耳邊一樣,不少人都給震得直接捂住了耳朵,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腔,而何無忌的笑聲也給直接震得停在了舌尖上,再也出不了口腔。
本已經基本上穩住的那最後一枚色子,猛地在棋盤上一抖一彈,原本向上的黑麵,向邊上一個側翻,“啪”地一下,變成了白麵,穩穩落定,再也不動。
抱臂而立,站在一邊的孫恩,正是這一局的莊家,他麵無表情地說道:“黑黑白犢雉!雜采,二采,進二步!”他說著拿起了何無忌麵前的那枚棋子,向前進了二步,然後一揮手,“本局,劉裕勝!”
何無忌整個人跟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直接癱到了席上,頭上汗如雨下,喃喃地自語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劉裕哈哈一笑,抄起被孫恩用一根長頭木杆推到自己麵前的那一大堆錢,一把抓起了足有二三十錢,往空中就是一拋:“大家買酒喝去!”這一下引得周圍的賭漢們紛紛彎腰伏地,開始撿起地上散落的銅錢來。
劉裕很滿意這樣的感覺,他一邊笑著,一邊把麵前剩下的錢,足有三百多錢塞進自己麵前的一個布囊之中,這布囊裡已經沉甸甸地積了不少錢了,而何無忌麵前放著的一個布囊,卻已經跟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幾乎完全空了。
劉裕勾了勾嘴角,對著何無忌說道:“無忌(他們都已經在這裡賭了好幾天,混得很熟了),今天兄弟我不過是手氣好了點而已,沒事的,你明天一定可以翻本。不過,我覺得你作為廣陵從事,一直呆在這裡賭錢不太好,還是先回去兩天吧,要不然,隻怕會給上官責罰的。”
何無忌麵紅脖子粗,一雙眼睛直溜溜地瞪著劉裕:“劉裕,你贏了就贏了,說什麼風涼話!這回我輸了五百錢,認了,等我今天晚上就回廣陵,明天再帶一千錢來賭,你可彆跑!”
劉裕歎了口氣:“無忌,何必這樣呢,你家底也不算富裕,若是…………”
何無忌二話不說,直接長身而起,一把推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幾個賭客,陘直就出了門,惹得身後的一眾撿錢的賭客,哄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