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虜村,蔣神廟。
一群黑衣人正在大殿的角落裡,匆忙地更換著外衣,盧循帶著十幾名身著道袍的弟子在外守候著,而孫泰的臉色陰沉,雙眼之中精光閃閃,穿著剛換好的一身天青色的道袍,若有所思。
孫恩剛剛換好了一身行頭,走了過來,說道:“師父,弟子們全都回來了,沒有落下一人,今天真的是險之又險,就差那麼一點就會給村民碰上了。”
徐道覆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碰到又如何,大不了開打唄,咱們可是神教的精英弟子,還打不過一幫子村民嗎”
孫泰搖了搖頭:“京口這裡的村民,多半是北方流民南下,有很強的戰鬥能力,這從他們的講武大會就可以看出,道覆,不要總是自以為是,要料敵以寬。”
徐道覆神色一凜,恭聲道:“弟子謹受教。”
盧循也跟著走了過來,說道:“師父,看起來王謐早就有準備了,就是防我們這樣突襲。可奇怪的是,為什麼王謐要用這種辦法呢”
孫泰的眼中光芒閃閃:“我倒是覺得這回並不是出自王謐,或者是那人的手筆,不然的話,他們設了這個套,就是為了抓我們的,但我們還是來去自如,隻是驚動了村民而已,如果真的是那人設的局,隻怕我們這會兒早就暴露了。”
孫恩奇道:“那這次的陷阱難道是劉裕自己布的不可能吧。他傷成這樣,如何設局再說了,劉裕連家人都不在家中,他又是如何做到轉移的”
孫泰咬牙切齒地說道:“留在劉家的是檀憑之的侄子,想必劉裕早早地勾結了這兩個叛徒,說不定已經逃往北方了。咱們這回,終歸還是差了一步。”
盧循微微一笑:“師父,我們這回也儘到力了。要不,咱們把此事稟報給刁刺史,讓他發兵去追,如何”
孫泰歎了口氣:“怕是追不上了,劉裕如果不在,咱們也儘量少招惹刁逵這種人,徒兒們,安排一下,咱們準備回會稽總舵。”
三個徒弟齊聲應諾,轉身而出,孫泰回頭看著那一臉猙獰的蔣神像,嘴唇動了動:“京口,我還會回來的!”
京口城,刺史府。
十幾個刁家的部曲,穿著皮甲,扛著長矛,在刺史府前來回地逡巡著,一邊走,一邊嘴裡小聲地抱怨著。
“十七(刁家的小兵都改姓刁了,以數字為編號),你不是昨天去金滿堂賭錢了嘛,贏了多少”
“才贏了一百四十多錢,奶奶的,手氣正好的時候,給刁球那廝尋到了,不僅罰了老子一百錢,還要派來守這鳥夜,真他娘的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