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劉邁卻是中了邪一樣,緊盯著碗裡還在轉的錢,嘴裡不停地說道:“字麵,字麵,字麵!”
門被重重地推開,胡藩大步而入,正要開口,隻聽“叮”地一聲,這個銅錢終於落了下去,不偏不倚,正是個陰麵。
劉邁整個人都軟了下來,倚著床腳,一動不動,胡藩的眉頭一皺,大聲道:“陛下有旨,竟陵太守胡藩,速隨來人見駕麵聖,不得有誤。”
他說著,一抽佩劍,劍光閃閃,一下子把劉邁從失神的狀態拉回,他看到那劍身之上,紫黑之色的血垢,散發著刺鼻的腥氣,耳邊傳來胡藩的厲聲:“陛下有命,不得有誤,若違旨,以此劍示之!”
劉邁突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臣有罪,臣有罪,臣要出首一樁謀逆大案,胡將軍,請快帶我麵聖!”
胡藩鎮大了眼睛,一把提起了在地上的劉邁,扯著他的領口,大聲道:“劉邁,劉太守,你清醒一點,這不是在做夢,你說的謀逆大案,究竟是誰”
劉邁的身子如同篩糠一樣地抖著:“我要舉報,我要出首的是劉裕,劉毅他們一夥亂黨,他們,他們想要謀害陛下!”
一刻鐘之後,桓楚宗廟外,桓玄的雙眼圓睜,看著劉邁,大聲道:“你說的,可是實情劉毅真的派人來找你,要你謀逆真的是劉裕所主使”
劉邁哭喪著臉,不停地點著頭:“真的,千真萬確,這種事情,微臣哪敢瞎說。是劉毅在一個時辰前,派人前來,逼迫微臣要隨他起事,還說,還說他已經下定決心,必然謀逆,我身為他的兄長,哪怕裝著什麼也不知道,也要受到牽連,如果幫他謀逆,成功後就是從龍之臣,若是,若是不從,就要臣,要臣連夜離開建康城,走得越遠越好。”
胡藩在一邊沉聲道:“陛下,剛才末將去請劉太守來時,他就在屋內,不停地拿銅錢占卜自己的去留,都入了神,應該是真的。”
劉邁連忙不停地磕頭於地:“臣有罪,臣該死,臣連連占卜了十幾遍,也仍然,仍然是這個結果,這是,這是天命委於陛下,臣不敢有違天命。”
桓玄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說,劉裕,劉毅,諸葛長民這些人,都想反我,是也不是那建康城中的北府軍同黨,又是哪些人”
劉邁咬了咬牙,心一橫,說道:“希樂前一陣來建康時,經常和宿衛將領王元德,王仲德兄弟,還有守衛宮城的遊擊將軍辛扈興,橫野將軍童厚之等人來往甚密,他曾經在微臣的家中與這些人飲宴過,故臣知道。”
桓玄冷笑道:“這麼說,他們在你的宅中,還經常商量這謀逆之事嘍”
劉邁連忙大聲道:“沒有,真的沒有,要是他們在臣家中就商量謀逆之事,何來,何來半夜才派人通知臣的道理隻怕,隻怕早就是拉臣下水了啊。陛下明鑒,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