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援民家祖傳的兩件兵器顯露真容的時候,趙軍、李寶玉、解臣三人,此時此刻臉上的表情,都跟那炕上的小鈴鐺一樣,嘴撇得像八萬似的。
一根大鐵簽子,長達兩米,大拇指粗細。
這應該算是長兵器了。
有長兵器,自然就有短兵器。除了這根大鐵簽子以外,還有一根爐鉤子。
爐鉤子,就是農村燒爐子的時候,用來掏爐灰的那個。
按理,要真是平常的爐鉤子,也不至於讓張援民布包布裹的。
張援民這根祖傳的爐鉤子,是圓鋼做的,比大拇指略細,長度超過八十公分,但不到一米。
手握著的一段,形如阝,成護手。這和普通的爐鉤子一樣,做成這樣為的是從鍋爐裡往出掏爐灰的時候,能使得上勁。
至於鐵鉤子前頭,可就跟普通的爐鉤子不一樣了。
普通的爐鉤子,那個鉤都是直角彎兒。但張援民這根鐵鉤子,前邊的彎度很形如魚鉤,而且磨得溜尖、溜尖的。
難怪剛才李寶玉要上手,張援民卻怕傷到他呢。
之前有多期盼,現在就有多失望。
看著張援民手中的爐鉤子,李寶玉忍不住道:大哥呀,你祖上是燒炭的麼?
展示完了寶貝,張援民一邊把兩件兵器收起,一邊嘿嘿笑道:那你就不用管了,你就知道,你大哥抓獾子是頭子就行。
聽他這話,李寶玉還想說些什麼,但卻被趙軍攔住,隻聽趙軍道:行,大哥,那我們明天一早過來接你哈。
說完,趙軍就帶著李寶玉和解臣告辭離去。
回家以後,趙軍和解臣洗漱完,倒熱水洗了腳,便上炕睡覺。
第二天早晨,趙軍和解臣五點起來時,王美蘭和趙有財就已經把飯菜給他們做好了。
茄子燉土豆,東北最常見的家常菜,使勺盛在米飯裡,把茄子、土豆一起搗碎,跟米飯一拌,再拿過一根蔥葉,邊折疊、邊撕碎,等把蔥葉撕成小段,扔在碗裡。
再撿幾根香菜,同樣撕碎,放在碗裡一拌,連乾三碗飯,一點都不成問題。
就在趙軍盛第三碗飯的時候,院子裡的狗叫了幾聲,緊接著就聽見了張援民的聲音:誰在家呢?給我看狗啊!
來啦!王美蘭應了一聲,就往外跑。
趙軍順著窗戶往外一看,就見張援民扛著尖鎬、管鍬,拿著長黑布包,跟王美蘭一起進了院。
大哥吃沒吃呢?等張援民進來,趙軍問他道:沒吃飯,就一起吃點兒。
吃完了。張援民道:我擱家也沒啥事兒,就來家等你。你倆慢慢吃,彆著急。
那行。趙軍道:大哥,你再等我幾分鐘啊,我馬上就吃完。
五分鐘後,趙軍和解臣雙雙撂筷,倆人回屋換上上山的衣服,就趙軍背了一把槍,然後二人跟張援民一起從屋裡出到院中。
見張援民拿起鍬、鎬,和他祖傳的黑布長包,趙軍問道:大哥,我倆是不也得拿鎬啊?
張援民聞言,答道:你再拿把尖鎬就行。
成!趙軍進到倉房,拿著一把尖鎬出來,然後跟張援民說:大哥,今天可就看你的了。
兄弟,你就
張援民剛要說話,就見王美蘭拿著三個鐵飯盒,從屋裡著急忙慌地出來。
來。王美蘭一手抱著兩個飯盒,一手舉著一個遞給張援民,道:兩合麵饅頭,你們中午要不回來,就擱山上墊吧一口。
張援民點了下頭,把王美蘭遞來的飯盒接在手裡,但卻向身旁趙軍問道:兄弟,咱今天還打彆的麼?
不打了。趙軍答道:我就跟大哥你走,咱打完獾子,去溜一趟捉腳就完了。
那行。一聽趙軍如此說,張援民又把手裡的飯盒遞給王美蘭說:嬸啊,我們現在走,用不了一上午就回來了。
啊。王美蘭應了一聲,接過飯盒道:那就中午回來吃飯。
三人答應下來,趙軍臨出門前又囑咐王美蘭說:媽,一會兒韓尚得過來給咱家狗打針。
這我知道,兒子你就放心吧。王美蘭答應完,將三人送出院外,目送他們登車遠去。
今天後車箱裡沒有狗,趙軍就在車廂的副駕駛裡,跟張援民擠在一起。
這一路上,還是張援民指路,看著汽車行駛的路線,趙軍問張援民說:大哥,這是往52那邊去麼?
對呀!張援民笑道:我前一陣兒跟你嫂子撿元蘑,看見一個獾子洞,那時候沒倒出工夫來。
獾子是群居動物,居住在地穴之中。隨著每年繁衍生息,這一窩獾子越來越多。
它們每年秋天就會修整、擴建巢穴,從洞中挖出大量的土。
但是人家挖出來土,從來不亂揚,全都規規矩矩地運到遠處,堆成一堆。
所以呀,一看哪個陽坡頭兒下有那種一堆、一堆的土,這附近就肯定有獾子洞。
汽車停在路邊,三人從車上下來,張援民手拿著他家祖傳的黑布長包走在前麵,而他從家帶出來的鍬、鎬,都扛在趙軍和解臣的身上。
到了獾子洞前,張援民往大樹底下一坐,掌中黑布長包往身旁一立,對趙軍、解臣道:二位兄弟,你們往左右散開,找獾子其餘洞口,將其封死!
聽張援民這番話,趙軍就知道他最近沒少看書,但平時跟李寶玉在一起,他早都習慣了。此時也沒多說什麼,隻帶著解臣在周圍找了一圈,搬石頭將獾子其餘的兩個洞口都堵上。
見趙軍和解臣回來,張援民這才起身,帶著他們來在朝南這個洞口前。
見就剩這一個洞口了,解臣抄起尖鎬,問張援民道:大哥,開乾唄?
張援民看了一眼解臣,笑道:兄弟啊,你要這麼乾,不得累死啊?
說完,張援民拿過立在自己身旁的黑布成包,將其平放於地上,展開以後取出兩樣兵器。
張援民一手拿著大鐵簽子,一手拿著鐵鉤子,走到洞前。
在趙軍、解臣的注視下,張援民在洞前蹲下身,先將鐵鉤子放在一旁,然後把鐵簽子往洞裡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