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貞珠嗤笑:“不是已經回了麼!你跟她們說,誰蹦躂最厲害,誰就是詩名!”
崔瑛搖頭,向木亭方向投以輕蔑:“教的第一首詩歌要真是《草蟲》的話,我可不來學。好好一首詩,成了貶人的損話、挑撥人心的詭計。”
元珩、崔尚回來了,二人各提著一籃子洗好的瓜果。崔尚瞧出柳貞珠在生氣,打趣問:“怎麼了?我才走一會兒,你和魚打起來了?”
“討厭!”柳貞珠最後那點氣消了,指著木亭裡正離開的侍童,把剛才的事快速講一遍。
元珩把櫻桃核一吐,他就瞧不上這些漢家學子隻會講理的慫樣。“你們等著!”
他彎下欄杆猛一抓,揪出條肥魚,然後大步流星朝胡烏屋等侍童攆去。
“啊——”
“打人啦!”
“啊、救命!”
胡烏屋這些人一個沒跑了,或輕或重全被魚砸到了。
元珩把近日從崔致那受的氣,全發泄出來了,一直把人攆到躲屋裡才算完。他提著魚回來,往塘裡一丟,生命力至強的肥魚罵出一串臟泡,遊向假山後頭療傷。
傍晚間,大學館那邊給侍童布置了任務,用蒲草編一千隻蟈蟈,明天傍晚前必須編完。
四十名侍童,三十九雙抱怨的眼睛!
胡烏屋頂不住,這回必須“嗚嗚”了。
許嬌晴撇撇嘴,算了,就不落井下石了。
辛純摔打著一把草,話裡帶刺:“幸虧沒讓咱們拔草呢,不然一宿都彆睡了。”
胡烏屋嗚咽著辯白:“誰知道尉女郎心眼那麼小,曲解我意思啊。辛純你憑良心說,昨天我哪句話說得不好?我有半點諷刺她的意思嗎?欲加之罪,完全是欲加之罪!而且她還慫恿人打咱們,你不怪打咱們的人、背後慫恿的人,反倒怪起我來了,昨天我還護著你被魚砸了好幾下呢。”
張文芝進來功課堂,麵無表情道:“好了,相互埋怨有何用?我找了幾個會編草蟲的館奴,剩下的你們一人編十隻。”
幾人異口同聲:“謝女師。”
張文芝等這時機好久了,她語重心長勸誡:“我知道你們每人都出身一方權貴,但這裡是崔學館啊,最不缺的就是權貴。所以乾嘛要跟那些學子結怨?到頭來吃虧的隻能是你們。”
她在眾侍童間慢慢踱步,清冷嗓音繼續:“莫忘初衷,你們來崔學館的目的是聽名師講學,不是跟人鬥氣、拉幫結派。今天起,我希望你們消除對我的誤解,我們同心並力把詩社的雜務做好,不要主動惹麻煩,才能騰出時間安心學習。”
張文芝停在胡烏屋身後,拍下她肩膀:“胡女郎,你說是麼?彆再教那隻鸚鵡說些‘索虜’之類的話了,你啊,也不想想,我身家性命全係於崔學館,敢這麼張狂麼?”
“啊?”辛純站起來:“不會吧?!胡烏屋你教鸚鵡學舌?那前段時間有人傳夫子院的一隻鸚鵡學人說話,說張女師愛聽牆角,不會是你教的吧?”(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