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誌也假作思量道:“中書省的屬吏需要詳細記錄這次的聯考,如今《詩經》一學尚未考,這樣吧,先讓尉學子考完,我必給你回複。”
“可這還得好幾天!”
“薛虎賁,你彆隻記得東宮啊,要知振文治,複禮俗,一直是陛下著力督辦之先務!”
當天,這番對話就由苟主簿轉述給了趙芷。
尉窈是月底這天回的城,趙芷在城門口等著,直接將她帶到刺史府。
除了母女二人,在場者隻有元刺史和苟主簿。
趙芷說道:“原因我和女兒講了,你們問吧,好好問,彆嚇著她。”
苟主簿臉上堆滿笑容,問向尉窈:“女郎詳細說一下去到奚官署後看見、遇到的事。還有,你離開奚官署時,那個陳書史有沒有動過你的行囊?你回家後,行囊裡有沒有多出些物件,比如書紙?”
尉窈先回答後個問題:“我離宮時陳書史怕我多帶走書簡,我怕她栽贓我,所以她嚴格查了一遍我的物品,過程中我沒移開視線,也嚴防她。我能確定我帶走的,全是我帶來的,隻是抄了些沒讀過的書籍。”
“抄的哪些書可還記得?”
“記得。高令公的《代都賦》殘卷,張奐的《誡兄子書》,相州高刺史的《燕誌》殘卷,《詩經》部分雅篇的筆記。庫屋裡彆的書簡我全部翻閱了,全是宮人寫的《詩經》筆記,我沒有抄寫。”
苟主簿繼續問:“你可留意過,庫屋牆壁什麼的,有沒有刻字?”
尉窈果斷回答:“沒有,我連地麵鋪的席子都揭開過,牆壁、地麵都沒有字。整間庫屋裡沒有書案,沒有甕罐,沒有窗,門板裡外隻有正常劃痕,包括庫房後麵的外牆我也轉了一遍,也沒有文字。”
這可奇怪了,苟主簿與元刺史對望,眼中均閃爍不解。
尉窈回憶著道:“我還去過彆的庫屋。陳書史許我進的是第五間,陳書史一開始打開過第三間和第四間,裡麵存放的是布料。”
官吏二人重提精神,耐心聆聽。
“我不甘心白來一次舊宮,就趁幾個女官不在,分彆打開門鎖損壞的第六間,倒數的兩間。”
“第六間是負責庫屋區張女史的寢屋,張女史就是如今崔學館唱詩社的女夫子張文芝。這間屋裡很亂,但是沒有書籍,同樣的,牆壁、地麵均無文字。”
“最後一間是飼料庫,隻有陳穀、草料。”
“倒數第二間是灶屋,這裡有好多書簡被當成柴燒,我找到些有用的,全放在一個廢木箱裡,拖回第五間庫屋抄寫。高刺史的《燕誌》殘卷,可能是女史寫的幾張《詩經》雅篇筆記,全是在此間灶屋找到的。”
尉窈輕“噝”一口氣,她自己已經先懷疑了,說道:“廢木箱裡有四組木牘,兩兩相扣,我看過裡麵內容。”
元誌、主簿同時問:“是什麼?”
尉窈把內容,以及自己在木牘裡添字,然後把四組木牘全塞進灶膛的經過如實講述。
主簿坐不住了,猜測著道:“蹊蹺或許就出在這四組木牘上。我有辦法一試!”(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