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窈和阿母返回家的時候,天馬上黑了,尉窈得知自家灶屋是被一個姓牛的流竄匪徒燒的,這匪徒還劫持了阿父和尉茂,不禁方寸大亂。
“匪人沒傷到我阿父吧?”
儘管她才給阿父送過飯。
“當時磕破點皮,不要緊,幸虧巷裡鄰居報官快,我也及時趕回家,親手打死的那廝。窈兒,家裡出過血案,我不跟你說,你也會從鄰居那聽到,我怕你晚上做噩夢,你阿父不在家,今晚跟著阿母睡吧。”
“嗯,我跟阿母睡嘍。”尉窈歡欣的跳起來,然後趕緊跑到廂房把被褥抱去主屋。
趙芷更加高興,女兒隻字沒提尉茂那崽子,說明是那小崽子單相思!
主屋裡的墨香比往常濃,尉窈能聞出來,是鬆煙墨。“咦?阿父又從哪借來好多卷冊?”
“彆動那個!”趙芷慌忙合上書箱,頭一回,向女兒擠出假笑扯謊,“這是一些書信,小孩子不要看。”
尉窈撅下嘴,哼,不讓看就不讓看唄,還騙孩子。
次日一早。
尉窈返回尉學館,如她所料,茂同門已經在學舍裡。她才放下書囊,尉茂說道:“宋夫子的書案我擦過了。”
尉窈這才知道新夫子姓宋,她問:“宋夫子以後常教咱們了吧?”
“對。你們遊曆了哪些地方?”
“高柳、方嶺、永固、武周、崞山,恒山,最後在桑乾河又駐留一宿。”
“好玩麼?”
“嗯,好玩。”
她笑的比透進舍屋的晨光還要暖,尉茂看不夠,從自己書箱裡提出一個挎囊,再引她笑:“昨天書坊收了些《說文解字》,還有些不要的碎墨,品質不算好,我都拿來了,你若願……”
“我願要!嘻,我都要。這段時間的筆記你容我騰出時間整理,抄寫好再給你。”
“不急。”你惦記著我就好。尉茂竭力控製嘴角,他照過鏡子,自己大笑跟彆人大笑不一樣,他嘴角大咧會有種想害人的猙獰。“明天大聯考了,你溫習得怎樣?”
“落下的課我都補回來了,你呢?”
“我一向用功。對了,大聯考後,景同門要去朔州了,他啟程前,叫上蓁同門、武繼、尉簡他們,一起聚一下?”
“好呀。”
同門陸續來學舍。
“呀?窈同門回來了。”
“窈同門,許久不見。”
尉蓁來了,欣喜遞給尉窈一個信筒:“我覺得你今天會來,給,這是高婁托人捎來的信。”
尉窈有禮物送給蓁同門:“這個毽子是我在桑乾河那收集的各色禽羽做的,你可不許嫌。”
“怎會嫌呢?好漂亮,我很喜歡。”尉蓁靈巧踢耍一下,結果毽子沒落,被武繼搶走了。
“還我。”
尉窈笑著看同門打鬨,把高婁的信放起來,留待回家後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