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歸嫌棄,尉茂想搶這幅畫竟然慢了一步,被奚驕搶先收入囊中。
夜晚,奚驕溫習完功課,打開這卷畫,按著記憶找到自己、周泰、元子直、元珩,也找到了尉窈。
其實睿之把每個人的精氣神都畫得很振奮,倘若不被尉茂識破偽裝,奚驕覺得丘睿之很可能會給每個瓢蟲人、螳螂人畫上翅膀。
奚驕的手指不自覺撫到尉窈。
夜有所思,眠有所夢。
這一夜,奚驕再次夢見自己坐在馬車裡,行在鬨市區,車廂輕輕搖晃,他腕間草珠手串上的雙鹿繩結也隨之搖晃。夢,莫非是遊離於陰陽兩界外的奇妙境?他竟然在夢境裡回想起上次夢境的細節,上次夢見的雙鹿結鮮紅無比,這次的顏色是棕黃。
緊接著,他發現車內氈席四周的紋路,全是奔跑的雙鹿,它們的皮毛仿照真的鹿獸。奚驕再看窗外,看到了車廂前麵懸掛著香囊,香囊上繡的也是棕色雙鹿。
很快,他感覺車裡的光線變換非常奇怪,幾息光亮,幾息紅昏,幾息黑暗。
這輛馬車像是載著他在歲月裡行駛。
吱吱咕咕的車輪聲裡,奚驕醒了,醒之前的夢早就清除了剛入睡時的夢。他迅速洗漱,溫習功課,雖然沒資格參加年考,但他被選入擔任監考童子,監考童子既得維持考場紀律,還得輔助監考夫子進行第一輪判卷的篩選,絕不能對每道答題的優劣都分辨不出。
十月二十。
各小學館開學,新學童入學了,尉窈他們成了為師兄、師姊。整個尉學館參加《詩經》年考的隻有尉窈,下了第一堂課,宋夫子想了想,去找館長,說服館長允許尉窈明天去崔學館進行最後的溫習衝刺。
因為年考確定了隻考《風》部,尉窈要是在這幾天跟著彆的學童學習《小雅》部,相當於白消耗時間。
放學時,宋夫子告知尉窈,館長已經同意她明天去崔學館,去那的好處還有,平城縣區的年考場地就在崔學館。
尉窈向夫子行謝禮。
尉茂磨磨蹭蹭,比尉窈出來學館還晚,他本想追上她,假裝順路和她說說話,哪知道阿母在館外等著。
陸蘿背著弓箭,喜氣洋洋道:“阿母來接你啦,高不高興?走,陪阿母出城打獵!”
尉茂借著上馬,狠狠盯了一眼尉窈的背影,恨不能眼神能變成鉤子,把她時刻鉤在自己能看見的地方。
次日開始,尉窈上午學新詩,下午和孔毨、崔致二師兄到恩師的精舍溫習《國風》,從第一篇《關雎》開始,孔文中以儘量簡潔的話語,逐篇解析每首詩的主旨精髓。
儘管這些詩意,尉窈三人都掌握了,但整個《風》篇貫穿而聽,還是能帶來新的感悟。
“你們記住,古詩的章句已固定,怎麼理解,全看你們對文字的掌握,對句意的理解,對世事的洞悉,對經驗的體會。這就叫今人讀古詩!當你們的誌向,與詩中的強烈誌向相碰撞,你們的思想積累越厚,激起的思考才會如海潮寬廣。”
十月二十八的下午,孔文中為《風》部之詩做了結束語。
二十九,中午放學後,尉窈、郭蘊、柳貞珠三人一起去看考場。
按照年考規則,每次季考的前九名學子才有資格參加,平城縣春、夏、秋三次季考的前九名回回重合,始終是尉窈、崔致、孔毨、崔遠、郭蘊、柳貞珠、鄭相道、王彬、崔尚九個,不過恒州其餘郡縣的考生並非如此。
所以考生應該不少,才會設置了兩個考場,另個考場在州府小學。
崔學館的考場在唱詩社,進入固常禽林,尉窈才知道守林靈熊黑旋風被拉走了。
她驚問:“拉去哪了?不會把它放回白登山吧?”
很快大狩獵了,放回白登山豈不是等著被射殺!(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