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胡勇士要查明鞏藹是怎麼失蹤的,尚需一段時日。
再說追蹤府籍逃戶的長孫無斫一行,路上走走繞繞,現在剛剛進入恒州境。
少年們出身軍將之家,這一路邊抓逃犯,順帶著剿除路匪,所經過的每所官驛都對他們大加褒獎,等於說把功勞提前握在手,這群年輕兒郎怎不意氣風發!
不過他們沒被喜悅蒙蔽頭腦,察覺出罪戶逃竄的事存在著蹊蹺。
長孫無斫他們從平州出發前就清楚知道了,所有逃犯是被一個叫高聰的罪徒慫恿的,高聰跟其餘罪徒說,他們將被官府再次流放,要被趕到平州最偏、缺水多旱的地方開荒。如果去了,九死一生!
罪徒們動了逃跑的念頭後,高聰再講鼓動言論。
他說朝廷隻顧洛陽,早就不打算管平城了,先帝駕崩,平城的官員肯定要被調換,那麼強悍的兵卒、做事勤勉的良吏,都會跟隨舊官長離開,或遷往洛陽。而後平城戶籍必定出現缺、亂、被破壞等狀況,無數耕田也將廢,這種情況下,在平城落戶就容易了。
事實真是這樣麼?
在平城生活多年的長孫無斫最不信!結果進入恒州,果然看見不少荒廢的村落,連官道上麵都長草了。
於是他們暫緩行路,由元伯和幾人向著高柳郡去打探。
元伯和是平州刺史元纂之子,是這隊少年勇士的首領。
有馬蹄聲!
元伯和他們回來了,此少年當先下馬,告知等在這裡的所有同伴“我們路過兩處廢驛所,進入高柳郡才找到驛吏。”
長孫無斫很驚訝,他記得非常清楚,去年三月離開平城時,附近驛站均有吏員和兵卒駐守。
元伯和“高柳郡的驛站外麵有布告,元誌將軍不再是恒州刺史,換成了尉羽將軍。我詢問驛吏最近有沒有流民情況,驛吏說常有流民,有的依附寺廟,有的依附豪強,要想找平州逃過來的,縣級衙署根本幫不上咱們。”
一薛姓少年發愁道“咱們有好長一段路沒抓到府籍逃戶,估計再抓到他們很難。驛吏有說郡官長在不在高柳郡麼?”
元伯和臉色更難看,回同伴“這話我問過了,你沒見著那幾名驛吏說話舉止有多討嫌,他們說可以幫忙,但是得把馬借給他們。”
少年們勃然大怒!
什麼“借”?分明是強行索賄!
長孫無斫最失望“怎會這樣!簡直和匪一樣猖獗!”
元伯和安撫眾人情緒“稍安靜,聽我說,恒州怎樣變化,是好是壞,和我等無關。”
他話音一轉,分析道“恒州這種情況,正應了罪首高聰的鼓動之言。平州、恒州相隔如此遠,高賊居然能準確判斷這裡的形勢,再加上此人履曆裡寫明擅騎射,精通經史,可見此人非常危險!他每在外逃亡一天,不知道要做多少惡事、造多少孽!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們可能從一啟程就上他當了,他鼓動罪徒們往平城逃,他自己未必來。”
元伯和看向長孫無斫“所以我們得分開行事。無斫,你在平城有舊友,找倆搭伴,沿途彆耽擱直接進城,找平城縣署、或代郡郡署的官吏打聽。”
“剩下的人和我過路高柳郡所有驛站,然後在平城集合!”
少年們迅速分開行事。
這時太陽光輝剛普照廣闊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