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他當時還恰好的在翻越一段荒山戈壁地帶,若是繼續飛在半空中,指不定就要被白巢親眼瞧見,抓回巡查司。
為了保命,他隻能選擇土遁,即在土裡刨坑,夜裡才敢跳出來在外麵飛。
因為自身不擅長土遁的緣故,餘列便將尋寶竹鼠給請了出來。結果這廝隔三差五的,就會把他引到流沙地段,埋了他足足九次!
一刻鐘之前,餘列因為真氣的消耗甚大,流沙地帶過於凶險,連身上的防護法術都擠碎了,狠狠的吃了幾口沙子。
若不是他的肉身頗為強悍,其上氣不接下氣中,可能都無須白巢動手,自己就把自己活埋了。
尋寶竹鼠聽見罵聲,扭頭看了餘列幾眼,它輕輕一抖,身上的沙粒統統都掉下,其毛色不僅不臟,反而像是洗了個澡似的,鋥光瓦亮。
它搓了搓爪子,身形迅速閃動,蹦躂出幾裡後,又開始刨坑。
這是在吸取了上一次被餘列找到老巢的教訓後,尋寶竹鼠每遁出百裡,就會中斷掘土作業,跳到地麵上,跑出數裡,再找個地界挖洞,免得又被人輕易的尋著坑道追上它。
之所以帶著餘列一連的陷了九次流沙,也是這家夥機靈又偷懶,主動的就往流沙地帶跑。
因為抵達流沙地帶後,它就不用再跳到地麵重新掘土開洞。
餘列瞧見尋寶竹鼠的動作,口中罵歸罵,但還是老老實實晃動身軀,跳入了坑洞中,並又遁出陰神,妥帖的為這廝擦屁股,將地麵的一應痕跡掃除乾淨。
如此謹小慎微之下。
一人一鼠在潛州和另外兩州的邊界位置,左探右看,來來回回試探了好幾日,終於在某一天跨過了潛州邊界,並往前挺進,一口氣的往內飛了近千裡。
這一日。
餘列大舒一口氣,他不再跟在尋寶竹鼠的屁股後當“土耗子”,而是大搖大擺的站在山頂上,仰看四周。
觀了大半夜的天象,餘列的目中都沒有再出現成群結隊的白巢道士。
他的麵上驚喜無比:
“甚好!回歸潛州果然是正確的選擇,無有了當地龍氣的幫助,那群黑烏鴉果真是無法對我進行定位。”
他扭頭看著四周,在其眼中,潛州地界的龍氣和其他地界截然不同。
龍氣雖然依舊籠罩四方,猶如穹蓋,但是性質懶散許多,仿佛是冬眠了似的,僅僅護衛著四野,而不主動的去侵染四方。
餘列欣喜著,手中也是傳來了一聲細瑣的哢響。
他低下頭,手掌攤開,一隻小蟲出現在了其掌心中,其已然是身形枯槁,身體上的紫色意味徹底淡去。
此蟲正是蘊含了紫燭子法力的酒蟲,在經過一路上時刻不停的斂息後,它今日徹底的被榨乾,內裡法力消弭殆儘,今後連輔助餘列修行都無法做到。
好在餘列如今已是築基中人,此蟲本就隻能幫助六品以下的道人修煉,在餘列築基的那一刻,它就已經對餘列無甚大用。
餘列可惜的摸了摸酒蟲數下:“著實是辛苦你了。”
他歎了口氣,仍舊是將酒蟲小心翼翼的放回了頭頂上,打算用自己的真氣好好溫養它。
此蟲建有大功,且吃苦耐勞的,可比那尋寶竹鼠要聽話。縱使其失去了法力,但隻要生機尚存,餘列也要讓它壽終正寢,不負蟲生。
收好酒蟲後,餘列將抽空在四周敲敲挖挖的尋寶竹鼠也拎起,塞進了袖子。
接下來,他沒有再往潛州的內部深入,而是遊走在潛州的邊緣區域。
這一舉動,既能防止有人暗地裡了追上他,也能讓餘列四處瞅看,為自己找個方便閉關的場所,若是情況不對,還能跨越潛州離去。
如此一遊走,他便是又耗費了月餘的時間,將整個潛州都快走一圈了。
忽地有一日,當走到一地後,他隱隱的覺得四周的景色眼熟,吸引著他往內裡深入幾百裡。
等餘列飛至一座山峰上,頓足半晌,正打算扭頭離去時,其頭發中的那隻小酒蟲,明明生機早就枯槁了,此時卻忽然振翅而起,朝著某一方向晃蕩飛去。
餘列訝然出聲:“你這是何意”
他不明所以,但還是邁開步子,跟隨著小小的酒蟲往前行進。
數百裡後,一人一蟲穿過了蒼莽的山林,轉過一彎,餘列的目中豁然開朗。
隻見前方有荒漠、有亂石、有黑水,還有重重的險峰懸崖。
一派修築在懸崖之上,沿著黑水而布的石屋建築,出現在了一人一蟲的眼中。
山色隱沒在江霧中,層層疊疊,好似鬼氣森森,屢屢傳來嘶吼聲。
啪嗒。
小酒蟲在飛到這裡後,它在餘列的跟前轉了個圈,內裡的生機徹底消失,掉落在了餘列的掌心中。
餘列低著頭,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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