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下已經策馬跑了兩千餘裡路,又飛縱了一段時間,張學舟伸手眺望,覺得離雁門關還有一天一夜的路程。
這不是多難熬的時間。
而且這也不是風險時間。
弘遠法師做法行咒失敗,曳咥河聖地中諸多關聯者會尋求儘可能的斬斷這道關係,又或不得不與發現端倪的弘苦爭鋒,亦或此時已經爭吵到了道君麵前。
在這種情況下,沒有人會來關注他這個冒充弘苦的人。
張學舟美滋滋做著自己的計算。
而在曳咥河聖地中,弘苦卸除了易容,一臉憤慨跪倒在了道宮外。
但弘苦的心中不免也是諸多詫異,這其中的原因無他,時間才隔了短短的一天,他發覺自己這邊站台的尊者居然多了幾位。
這其中涉及黑山尊者,又有白骨尊者,也有黃沙尊者和織皇尊者。
眾尊者沒有在明麵上開口馳援,但又沉默站在了一旁,這是弘苦以往想都沒想過的場麵。
這種站位或支持,或中立,又或是想洗脫嫌疑,與此前隱約的敵對和不理不睬有了全然的不同。
“起來吧,一個時辰後我將為你們講解陽魄化形術!”
道宮中,道君沒有直接回應弘苦處置某位尊者的問題,而是提及了自己要開口**。
“道君?”
“敘說這道法給弘苦的是道君?”
隻要想到道君提及的術,又有弘苦昨日講述的術,沉默的四位尊者心中一時湧起驚濤駭浪,額頭處不免也有了一些細汗湧現。
再緊密的尊者同盟也比不過道君。
絕對的實力帶來了絕對的話語權,不論誰有什麼算計,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化成了流水。
此時跪著的是弘苦,但之後跪著的必然會換人。
黑山尊者目光掃了掃白骨尊者,又看了看黃沙尊者,等到織皇尊者回目,四人也齊齊跪了下去。
很顯然,在以往的歲月中,他們或多或少進行了部分參與,鉗製著法師階層有可能的躍遷者,也謹防著自己被人取代。
在同盟咒血誓言等諸多規則的限製下,他們沒法直接發聲,隻能跪了下去,用這種行為解釋自己在其中的身不由己。
“這是聖地的規則有問題,原本想著給予你們一種良性競爭,沒想到反而發展成為了一種保守的同盟!”
道宮之中,道君沉默了數秒,而後才開口。
“是否和解你們自行溝通,是否必須決出生死也由你們自行決定,我許諾了弘苦三年的期限不變,隻要有能力通過當下九位尊者中三人的測試,尊者的數量將不再成為限製!”
他的聲音滾滾落下,在曳咥河聖地中不斷回蕩。
一些法師抬頭張望,隻覺曳咥河聖地的天變了。
道君這一句話出口,法師階層和尊者階層的界限將不斷模糊。
當尊者的數量不受到限製,這意味著法師們不需要動用躍遷之戰的生死角逐來進行頂替,而老尊者們也可以穩住位置。
這將直接消除法師團體與尊者團體之間的矛盾。
弘苦跪倒在地上,他目光遊離,一顆心來來回回跳動。
諸多恩恩怨怨抵不過道君一句‘聖地規則有問題’。
他的仇家很可能遍布了整個尊者團體,諸多尊者或多或少有過針對性參與,但讓他遭遇這種噩運的是聖地此前製定的規則。
若要為他的仇恨尋根溯源,他最終的仇家會是製定這份規則的道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