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身後,整裝待發的大唐鐵騎如同猛虎出柙,發起反衝鋒!
雙方人數相差不多,但是唐軍戰馬儘皆釘了馬掌,鐵馬掌踩在冰雪地麵上“哢哢”作響,堅硬的冰雪被馬蹄刨起拋飛,聲勢更勝!
薛延陀人也有馬掌,但是極其低劣的冶鐵技術使其缺乏足夠的鐵料,連鑄造兵器所用的鐵料都捉襟見肘,哪裡舍得給戰馬釘馬掌
反正他們戰馬有的是……
呼吸之間,雙方距離便隻剩下幾十丈,彼此呼和咒罵的聲音清晰可聞。
薛仁貴一馬當先,雙腳踩著馬鐙,身子離開奔馳中顛簸的馬背,儘量保持穩定,雙手持著火槍瞄準前方的敵人,扣動扳機。
燧石摩擦出火星點燃火繩,迅速引燃火藥,火藥在槍膛內爆炸,產生巨大的能量,將鉛彈推射出去。
“砰”
一聲悶響,火槍的槍口騰起一股濃煙,對麵一個騎兵應聲墜落馬背。
薛仁貴這才從容不迫的一手摘下鳳翅鎏金鏜,一手將火槍掛在鳥翅環得勝鉤上,坐穩馬背,衝進敵軍陣列。
在他身後,“砰砰砰”一陣爆豆一般密集的槍響,衝鋒在最前的薛延陀騎兵紛紛中槍,下餃子一般從馬背上墜落。
而後,兩軍接陣。
薛仁貴手裡鳳翅鎏金鏜橫著往前一拖,支棱出來的兩根“鳳翅”便將一個敵兵削成兩段,緊接著順勢往前一刺,配合著戰馬的衝擊力,將另一個敵兵捅了個窟窿,隻是有“鳳翅”阻擋,未能刺個對穿,硬生生給懟下馬背,一命嗚呼。
一杆鳳翅鎏金鏜上下飛舞有若蛟龍出水,被薛仁貴舞得虎虎生風,迎麵之敵無一合之將,儘皆一個照麵便被其擊殺,身後唐軍兵卒護衛其左右,猶如一柄巨大的鋒矢一般狠狠鍥進薛延陀陣中!
高侃與習君買護其兩翼,兩杆馬槊有若毒龍出洞,每一下刺出,必有血花噴濺,三人組成箭頭,如同尖刀刺入敗革、熱刀插入黃油,狂飆突進,銳不可當!
薛延陀在遭受火槍射擊的那一刹那,士氣便跌落至穀底。
沒見過這玩意兒啊……
砰砰砰的響完了冒煙兒,然後咱們的兵卒就墜馬喪命,這是巫術嗎
最可怕的敵人不是無敵,而是無知。
麵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情形,不僅僅是兵卒們慌了,就連咄摩支也有些懵。
“砰!”
耳畔響起一聲悶響,黑乎乎的前方唯有唐軍人影幢幢,根本不知從何處飛來的“暗器”便擊中咄摩支的前胸,一股巨大的力量猶如大錘一般狠狠的錘在他的胸口,咄摩支渾身一震,繼而尖銳的刺痛從胸口傳來,伸手一摸,胸前的革甲已經被不知何物的暗器洞穿一個窟窿,鮮血汩汩流出,渾身力氣都隨著流出的鮮血飛速的消逝。
咄摩支悶哼一聲,無邊的恐懼襲上心頭,舉起手想要招呼兵卒們撤下去,今日的唐軍有些神神道道,唯恐大事不妙。然而未等他喊出聲,身子已然沒有了力氣,晃了幾晃,從馬背上跌落下去。
重重的摔在地上。
地麵上的冰雪已然被馬蹄踏得鬆軟,身體跌落上去,濺起一蓬冰屑雪沫。
左右的親兵駭然欲絕,急忙勒住戰馬,跳下去將其攙扶起來,卻發現咄摩支麵如金紙,胸前鮮血淋漓,兩眼瞳孔已經開始渙散,眼見就不活了……
“渠帥!”
“渠帥!”
親兵們疾聲呼喊,咄摩支勉力睜開眼,用儘最後的力氣,嘶聲道:“撤退,撤退,唐軍有古怪,不可力敵,白道口已然無法攻占,繞過陰山,返回漠北……”
他是真的憋屈啊!
身為薛延陀的戰士,戰陣衝鋒、馬革裹屍本是常事,人人都怕死,但人人最終都得死,早死晚死其實也沒什麼。
但是連敵人的麵都未碰上,誰殺死自己都不知道,這種死法實在是讓他無法接受……
然而迅速消逝的生命使得他眼皮沉重意誌模糊,再是如何不忿,也無法挽回逝去的生命。
“渠帥!”
“您醒醒!”
……
所有薛延陀大大小小的渠帥都懵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何隻聽得砰砰聲響,然後咱們的戰士便紛紛墜馬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