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粉臉染霞,輕輕啐了一口,嗔道:“已經為人母了,卻還是這般口無遮攔,真不曉得你家那位平素如何忍受你這般胡攪蠻纏。”
高陽公主揚起雪白細膩的脖頸,得意洋洋道:“吾家那位就是喜歡我平素胡攪蠻纏,尤其是寢榻之上,越是纏的緊,就越是高興,你能怎麼樣呢”
“呸!”
“呸!”
長樂與城陽受不住這個潑辣的妹妹,紛紛啐了一口,長樂公主擰著秀眉怒道:“你這個瘋婆子,還有兕子在這裡呢,汙言穢語的成何體統簡直不知羞恥!”
晉陽公主舉了舉手,弱弱道:“那個……其實宮裡的嬤嬤已經教過我了。”
長樂和城陽以手撫額,頓時無語。
高陽公主哈哈一笑,伸手攬住私自消瘦的肩頭,炫耀一般說道:“夫妻敦倫乃是人間正道,傳宗接代更是人生大事,如此神聖之事焉能用汙言穢語來形容對不對啊兕子。”
小公主聞言,小腦袋狠狠一點,說道:“嬤嬤也教過的,說是成親之後自當夫妻和睦,多多誕下子嗣,才是女人一生裡的大事。”
長樂公主氣道:“你說的沒錯,可高陽她剛剛說的那時傳宗接代嗎”
晉陽公主到底年紀小一些,對於男女之事懵懵懂懂,眨巴眨巴明亮的眼睛,奇道:“難道不是麼”
長樂公主頓時氣結,不知如何反駁。
高陽公主早已經笑彎了腰……
說笑一陣,幾位公主用了晚膳,便各自回房安寢,這一天遊玩下來胳膊腿兒都酸疼無比,泡個熱水澡好好的睡一覺,明朝起來精神百倍,或許可以乘戰船直接出海南下,前往錢塘遊一遊享譽天下的西子湖。
細雨蒙蒙的天氣雖然有些難受,但是江南風物在這濛濛細雨當中卻是彆有一番趣致,似乎更適合這樣煙雨迷蒙的天氣……
蘇州城中一處奢華氣派的府邸當中,房俊與李泰、杜荷跪坐在雨廊前的地席上,對麵是從金陵連夜趕來的蕭钜、蕭錡。
廊前雨水自雨簷滴落,落在簷下的青石板上叮叮咚咚,院子裡花樹依舊青翠,景色優美。
蕭钜抬手替幾人斟茶,口中說道:“家父與伯父身體不佳,這等天氣不敢外出,到底是年歲大了比不得當年,故而派遣在下前來江南,麵見殿下與越國公,商談這次殿下接收那些貨殖產業之事。”
上一次來的是蕭錡,不過兩人之間的地位不可以道裡計,蕭錡說到底不過是蕭家的一個偏支,縱然有些能力,但是在蕭钜這個嫡支麵前隻有唯唯諾諾的份兒,所以此刻跪坐一旁,一言不發。
房俊呷了一口茶水,不看蕭钜,而是轉頭看向一側正襟危坐的蕭錡,奇道:“商談若是某沒有記錯,上次某與你說的是讓你回去通知一聲,行還不行,速作決斷,何來商談一說”
蕭錡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蕭钜眼皮跳了跳,神情之間有些不悅:“越國公,你我乃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任何事都能拿到台麵上談一談……”
話音未落,卻被房俊抬手打斷,房俊瞅著他,淡然道:“殿下矢誌於大唐的文教事業,立誓要將鄉學、縣學開遍大唐的每一座城池、每一處鄉村,可謂開天辟地的偉業,更是朝廷大事。汝居然將朝廷大事視作家事,認為朝廷大事亦能權衡利弊、討價還價嗎”
蕭钜被噎得無言以對,隻能強笑道:“越國公此言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房俊再一次將他打斷:“你是說大唐的文教事業小題大做,還是說魏王殿下為了大唐的文教事業東奔西走夙夜難寐是小題大做”
蕭钜臉色沉下來,不悅道:“殿下亦在,在下何曾說過這話越國公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他身為蕭氏子孫,素來在江南橫行無忌,任誰都得禮讓三分,從小到大從沒有人能夠當麵不給麵子,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若非房俊以往的威名擺在那裡讓他有些忌憚,這會兒怕是都能拍案而起,指著房俊的鼻子大罵……
房俊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