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熊攜青衣甄宓聯袂而去,五名白袍甲士持戟相隨於後。
龐統、諸葛亮、徐庶並肩而立,習禎、馬良又分彆站在側後一些的位置。
五人自高處俯覽,就見山路一處無人處,那白鵝渠帥攀爬石壁,拳腳靈活,為青衣女摘取峭壁蘭花。
蘭花插在青衣女發梢,彼此嬉戲,如似士人攜帶女婢郊遊。
五名白袍甲士則警戒各處,那持雙刃戟的甲士頭目似乎察覺到了他們,不時扭頭來看。
龐統等人身前的灌木草叢大致遮住了腰腹以下,上半身遮不住。
目送對方拐過山棱不見,龐統才問:“元直,這白鵝渠帥有駿馬百餘,且勾結甘興霸,所圖不小。劉豫州可會姑息放縱?”
“士元,此人言語中的憤恨之情絕非虛假。”
徐庶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彼此都是知根知底的同窗友人,就直說:“他與袁尚另有默契,非是常人。”
龐統聽明白了,哪怕袁尚發布討伐、斥責黑熊的號召,也可能是表麵功夫。
如黑熊說的那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投河北,又來助戰劉豫州,這個人目的隻是為了拖延曹操的步伐。
而不是仰慕袁氏、劉豫州,純粹是為了借力打力。
這樣一個積極反曹的人活著,袁尚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隻是百餘匹駿馬,以如今荊州的馬價,一次出現這麼多衝擊市場雖有降價,但怎麼也能賣個七八千萬錢!
裝備器械、運船、部眾,折算成錢,妥妥過億。
這麼大一筆橫財,劉表都會猶豫片刻,更彆說是其他人。
不是龐統懷疑劉備,而是劉備日子過的緊巴巴的,又得不到劉表的實際扶持,咬一口這送上門的肥肉實屬正常。
徐庶清楚龐統在想什麼,龐統是鹿門山土著士人領袖,諸葛亮則是外州士人領袖。
從各自出身上來說,龐統這幫人家業更豐厚,對於財富變化有更高的嗅覺;外州士人在此所求不過謀生,很少有沉心大治產業的。
馬良兄弟幾個是襄陽人,可依舊被歸類於外州士人。
原因是幾十年前一位茂陵馬氏來做南郡郡守,當時朝中不穩,關中又有東羌作亂,所以留了支係在襄陽發展。
到馬良隻是第二代,依舊沒能融入襄陽、南郡士人大懷抱裡。
徐庶不願深入討論這個問題,扭頭看諸葛亮側臉:“孔明是何做想?”
“這人殊為無禮,目中無人,遊覽鹿門山後徑直就走。說明這個人不願交結我等,也意味著他無意長住荊襄。”
諸葛亮語氣斷然:“如此看來,他所言非虛,他的家室的確遭受錯役惡法摧破。”
曹操兼並荊州,鹿門山士人上上下下沒人會受到錯役法的迫害。
不是曹操仁慈,而是特權、規矩如此。
錯役製度下家庭殘破的可憐少年縱然果決驍猛,未來又能走多遠?
白鵝帥威名之盛,如何及的上當年錦帆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