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城第一看守所所長親自接待了陳益等人,並立即安排了審訊室,將玉樹帶了過去。
進看守所的嫌疑人隨時都會麵臨提審,因此審訊室各項設施還是比較齊全的,甚至比市局還要專業,全方位無死角安排了防撞軟包。
每一個新規定的背後都有故事,往年在看守所直接撞牆的嫌疑人還是有的。
相比在市局,今天玉樹淡定了不少,他對陳益的到來似乎沒有任何意外,看了一眼後,便低頭坐在那裡不說話。
“畫像的人不對,給我解釋一下!”
胡慶誌大步上前率先開口,一臉的怒色。
陳益等人也圍了過來盯著玉樹,身軀遮住燈光,導致玉樹被陰影籠罩。
玉樹沉默
“喂喂喂,問你話呢!”胡慶誌敲了敲椅子,“彆裝聾作啞!”
見玉樹還沉默,胡慶誌彎腰九十度側頭看著眼前的青年,這個動作讓玉樹下意識身體後仰。
“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對你太客氣了,嗯?”胡慶誌的聲音泛起危險的冷意,甚至還瞅了一眼監控。
假口供,可視為對警方的挑釁,嚴重浪費警力和時間,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非常小,甚少聽說。
不想交代你可以不交代,警察也沒辦法逼你開口,但你供出一個假的算怎麼回事?目的何在?
明明沉默就行,非得把警察擺一道,到底什麼心理?
說的直白點,很容易挨揍啊。
得虧是現在,要是放在幾十年前,玉樹可慘了,比拒不交代還慘。
這不是把警察當狗耍嗎?
所以胡慶誌很生氣,相當的生氣。
玉樹多少有被嚇到,喉嚨滾動了一下,沙啞開口“我……我已經描述了朋友的長相,你們抓錯人,和我有什麼關係?”
“放屁!”胡慶誌罵了出來,“你描述的根本不對!那個人是你在金鳳翡翠偶然遇到的顧客!你是覺得我們很傻嗎?!”
玉樹又沉默了。
見此,胡慶誌轉頭看向陳益,後者開口“你就直接說實話,到底有沒有這個人,我指的是給你手鐲。”
他還是傾向於玉樹交代的其他口供都是實話,隻是在畫像上撒謊了。
玉樹不是偷手鐲的人,那隻能是其他人給他的。
玉樹吐出一個字“有。”
陳益哦了一聲“意思就是,有這個人,手鐲是他偷的,你也認識他,知道他長啥樣,甚至知道他的名字等基本資料,但就是不能說,對嗎?”
玉樹默認了陳益的問句。
胡慶誌等人皺起眉頭,玉樹要是不說那可就難搞了,好不容易查到的線索會在他這裡斷掉,相當於一切回到原點,重新開始。
陳益反應不大,說道“能讓你不惜入獄也要包庇的人,看來關係很好,你大部分時間都待在村子,我不相信你能交到這樣的朋友,而且你的性格注定很難有知己,讓我猜一猜……這個人是石鱗嗎?”
福欽說過,玉樹最好的朋友就是石鱗,而石鱗多年前和姐姐離開了村子,兩件事完全可以聯係起來。
最起碼,可以詐一詐。
聽到石鱗的名字,玉樹緩緩抬頭,眼神中閃過轉瞬即逝的悲傷,嘴角揚起嘲諷“石鱗?您可真敢想啊,我對著三多發毒誓,自從他離開村子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這是陳益第二次聽到“三多”兩個字,應該真的是雨落村的民族信仰,這一刻他覺得可以換一個問法。
“好,我信你。”他開口,“這樣,你再發一個毒誓,就說這枚手鐲的丟失和石鱗沒有關係。”
沒有見過石鱗,和手鐲與石鱗有關係不是一回事。
此話讓玉樹臉色微凝,不滿道“我怎麼知道他和手鐲有沒有關係?我都沒有見過他。”
陳益“我知道,我已經說了我信,那換一個誓言,你發誓說真的不知道手鐲和石鱗有沒有關係。”
這次,玉樹臉皮都開始抖了,胡慶誌他們都是老刑警,馬上發現了不對。
線索開始推進。
“怎麼,不敢?不敢就是知道有關係。”陳益冷哼。
玉樹惱羞成怒“你……好,我發誓,我對著三多發誓,我真的不……你是不是有病啊你!”
他急了。
到底……沒有把誓言說完整啊。
看得出來,三多的誓言非常神聖,刻在骨子裡,哪怕不顧一切強行無視,也做不到內心的坦然。
也許給他時間可以做到,但突然發生,讓他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陳益跟他玩文字遊戲,玩的很成功。
現在又得到一個新線索手鐲和石鱗有關。
至於是直接相關還是間接相關,暫時不清楚。
玉樹聲音不停“從現在開始,我拒絕回答你的任何問題!更不會發誓!”
他學聰明了,可惜晚了點,知道手鐲和石鱗相關已經足夠,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
“不用拒絕,我不問了。”
說完,陳益轉身離開了審訊室,他本來還想提一提石鱗的姐姐月清,可惜這種方法隻能用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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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長在門口等候多時,看到陳益出來連忙詢問進展,陳益很客氣,笑稱進展不小,就是對玉樹的羈押期限可能會很長,短時間內案子結不了。
“行,我有數了,陳隊放心,我會讓人重點看好他的。”所長道。
“辛苦。”
幾人離開看守所回到車上,開始分析玉樹剛才所的信息,姑且認為三多信仰可信。
首先,自從石鱗離開雨落村後,玉樹沒有和他見過麵。
其次,玉樹知道薑妍妍的手鐲和石鱗存在關係。
第三,薑妍妍的手鐲後來歸屬玉樹。
第四,玉樹不願出賣給他手鐲的人。
四條信息加起來,能得到什麼結論呢?
“給玉樹手鐲的肯定不是石鱗。”胡慶誌說出了第一個結論,“至於偷手鐲的是不是石鱗……現在不好說吧?”
存在可能,石鱗偷了手鐲,然後讓彆人給了玉樹,符合玉樹給出的信息。
秦飛梳理了半天,眉頭皺起“我覺得有點亂,陳隊,您剛才為什麼突然提到石鱗,就因為不相信他能交到其他朋友嗎?”
事實證明陳益提石鱗是對的,這個人對玉樹的情緒影響很大,最後差點失控。
說明,石鱗在此案中扮演某個角色。
陳益點頭“大部分原因來自不相信,除了石鱗,玉樹短時間內很難交到其他肝膽相照的知己,再者,石鱗的姐姐身患重病,薑妍妍也身患怪病,目前考慮手鐲是不是有著特殊性。”
何時新遲疑“要是手鐲能治病,那就有點扯啊。”
“先不提這些,我來說一個假設你們看看有沒有合理性。”陳益開口,幾人認真起來,“牽扯此案的人肯定都是彼此信任的,我們要把石鱗的姐姐月清也算在裡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