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秦飛電話的時候,陸永強正在鞏慶亮家裡挨個杯子擦dna擦毒素找指紋,非常認真。
就dna來說,除了像鮮血和毛發這種辨識度強的生物痕跡,其他全憑運氣和猜測。
比如人喝過的杯子,會附著口腔黏膜,肉眼是看不到的,需要擦完後送回局裡進行檢測,很考驗現勘的專業技術。
有的現勘認為這裡可能有dna,有的現勘認為沒有,從而忽略掉重要線索。
陸永強的複勘工作剛剛完成一半。
“陳隊說立即來研究所。”
秦飛道。
陳益的命令緊急,陸永強聽完後立即放棄了現場複勘,帶人帶設備火速前往。
除了陸永強,方書瑜同樣接到了通知。
法醫也屬於技偵範疇,但在市局相對獨立,每個單位的情況可能會有所區彆。
一個小時後。
範芝梅的實驗室熱鬨起來,技偵對每個角落展開了地毯式搜索,重點是實驗設備,尤其是可以提取菌類毒素的設備,方書瑜帶著口罩親自負責這件事。
門口,秦飛帶人站崗,阻止任何無關人員靠近。
窗戶那邊倒是比較自由,此刻擠滿了圍觀的研究員,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
“陳隊長,來來來……”吳博士漸漸看不下去了,拉著陳益來到沒人的地方,“死者是被環肽類毒素毒死的嗎?已經確定了?”
都開始清查實驗室了,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多餘。
陳益開口“吳博士,稍安勿躁,例行調查,我們隻看結果,話說資金問題還沒查清楚嗎?有沒有少的?”
一個小時,也該查出來了。
聞言,吳博士臉色不自然起來,咬牙道“確實少了。”
“少了?”陳益皺眉,“不早說,少了多少?”
吳博士“一百……八十萬。”
陳益“您說清楚點,怎麼少的,誰拿走的,是不是範芝梅。”
吳博士無奈“應該是,她按程序支走了錢,但賬目對不上。”
陳益看著他“你們所管理有問題啊,這都沒發現。”
吳博士“幾十年了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誰也想不到她膽子這麼大啊。”
陳益不再多說,讓對方準備好相關材料,並做好心理準備,範芝梅恐怕是回不來了。
就算沒殺人,私吞研究經費也得進去。
吳博士頭疼的很,也沒心思去和陳益鬥嘴了,範芝梅要是進去了,他也跑不了失職。
勘查一直持續到了晚上,技偵收隊,陳益也回到市局等待檢驗結果。
臨近十二點,結果出來了,昏昏欲睡的陳益被叫醒,在範芝梅實驗室檢測到了殘留的鬼筆鵝膏素,但量極少,微量級。
應該清理過,沒有清理乾淨。
粉末狀物體相對穩定,容易散落些許,大掃除也很難完全清除,就和麵粉一個道理,輕輕一吹滿房間都是。
“把人帶出來,馬上提審。”
陳益去洗了一把臉,當開門走進審訊室的時候,範芝梅已經在那裡坐著了。
冰冷的椅子,失去自由的束縛,範芝梅還是如古井般沉默,並無任何不安。
陳益徑直走到範芝梅麵前,拿出檢測報告“範芝梅,不跟你扯彆的,鞏慶亮死於鬼筆鵝膏素中毒,研究所內養殖了鬼筆鵝膏,而我們在你的實驗室發現了鬼筆鵝膏素粉末殘留,你本身具備從鬼筆鵝膏中提取鬼筆鵝膏素的能力。”
“從鞏慶亮毒發時間點看,案發前一天是他的服毒時間,剛好你去過他家。”
“所有線索和證據擺在麵前,認不認?”
比較完整的證據鏈了,如果不是還有其他三個女人,足以遞交檢察院起訴。
當前情況,還是需要拿到範芝梅的口供,否則她若聰明或者有律師指點,是可以在法庭上翻供的。
嫌疑人在法庭翻供成功,檢察院會很尷尬,最終打回市局重新偵查,難堪的還是刑偵支隊。
麵對陳益的質問,範芝梅看了一眼檢測報告,反應不大“你懷疑我殺了他。”
陳益手指敲了敲報告“難道不是嗎?你從所裡拿走了一百八十萬,當得知鞏慶亮是個渣男騙子後,作案動機非常充分,更不要說證據在這。”
“騙子?”範芝梅疑惑,“他騙我什麼了?”
陳益目光微沉,冷冷道“不認,是嗎?”
範芝梅用疑惑無辜的眼神看著陳益,反問“你這麼確定是我殺的他?那天除了我之外,就沒有其他人也去過慶亮家嗎?”
此話讓陳益挑眉,雙目習慣性眯了起來,開始重新審視範芝梅這個人。
審之前陳益問過負責監控的警員,四個人在留置室沒有聊過天,除了盧娜讓包琳琳閉嘴彆哭,未曾多說一個字。
範芝梅知道其他三個女人存在嗎?
既然做出了殺人舉動,可以判斷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會憤怒到失去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