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小船載著六叔、閆霄、趙仲剛,晃晃蕩蕩地漂了出去,這邊周至和江紅星開始蹲下身子整網取魚。
絲網就是麻煩在取網這一下,而且取網的時候還經常要把網弄破,之後的補網也是一陣活。
網上多是一斤以下的小魚,其中大多數都是一種土黃色的小魚,最大的也就小半斤,&nbp;&nbp;尖頭闊尾,肚腹肥圓,遍身細鱗,這就是長江裡著名的野生水產——水蜜子。
水蜜子的學名叫圓口銅魚,如今還是比較常見的,一般生活在水流湍急的礁石處,對水溶氧量要求極高,因此幾乎出水就死。
也是因為這個特性導致了它的人工繁殖非常困難,直到三十年後,這些家夥被人們吃成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多年之後,方才繁育成功。
很明顯,這一帶的河道底部全是大石灘,就是黃辣丁、岩鯉、水蜜子幾種魚類非常喜歡的棲息地,六叔說的“水蜜子窩”,基本就沒錯。
蘇軾在筆記裡曾經記載過一種“鴿子魚”,周至就認為其描述和水蜜子非常類似,不過那東西出現在北方,到底是不是就是水蜜子,還得有時間去細細考究。
除了水蜜子,網上還有不少的白條、船釘、鯽魚、麻花、黃辣丁之類的小魚。
除了鯽魚和黃辣丁,其餘的小魚都活不了,周至便將它們都留了下來,然後三兩以下的鯽魚和二兩以下黃辣丁都丟掉,剩下的活鯽魚和黃辣丁都放到大鋁盆裡麵養著。
好在收串鉤的速度要比從絲網上摘魚要快一些,不多一會兒,小船便從百米開外慢慢抵進了兩次船頭的簸箕裡盤起來幾個帶著鏽跡斑斑的長柄歪嘴串鉤的線圈。
四條串鉤,&nbp;&nbp;每條長度百米,半米一個鉤子,這裡就是兩百個魚鉤。
激流裡的魚類吞鉤都非常凶猛,鉤子入口很深,甚至不少都會吞到肚子裡去,遇到那種情況一般隻好剪繩子。
不過今天不存在,雖然才初次見麵,周至的一番做派言語已經讓六叔把他當做了“熟人”,因此就不再顧忌讓魚保活,強行取鉤,免去一會兒重綁的麻煩。
魚傷了也不要緊,反正過兩個鐘頭也是下鍋的命。
等到魚取完,六叔又重新給串鉤掛上蚯蚓段,一點點重新下到江裡去。
其實這個動作也挺危險的,不注意會被生鏽的鉤子掛到手指,還會被魚線繃著,那叫一個疼不說,還容易得破傷風。
因此哪怕是閆霄和趙仲剛想要主動幫忙,&nbp;&nbp;也被六叔予以拒絕,&nbp;&nbp;將兩人趕到大船上來幫忙,&nbp;&nbp;自己單手單槳,利用激流控船下鉤,這一手絕活讓周至歎為觀止。
要是六叔會六一居士的《賣油翁》,這時候就該輪到他淡淡地來一句:“無他,唯手熟耳”了。
最終清點魚獲,三斤岩鯉一條,水蜜子八斤,其餘白條桃花船丁之類六叔口裡的“不是正經魚”也有四五斤,六叔直接就送了,另外還搭了兩斤小河蝦。
是的,這也是一個奇怪的現象,如今小河蝦在蠻州到渝州一帶,也不值什麼錢。
尤其是夏天漲水江邊,小魚小蝦孩子們隻用撮箕、蝦扒,一天都能撈起來好幾斤。
但是味道……周至吸了一口口水,那是真的好。
岩鯉十二塊,水蜜子十六塊,其餘全部白送,搞得周至羞愧無地,還不敢多給,隻給了三十算個整,補足六叔之前將岩鯉從五元一斤降到四元的差價還差一塊。
六叔卻是高興得很,今天算是足不出戶就賺了三十塊,這樣的收獲卻也是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