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太不爺們了。
正想著,門口傳來敲門聲。
劉香蘭的女兒小跑著去開門:“誰啊!”
“曉紅,是我啊!”紀元海笑著說道。
劉香蘭的女兒頓時歡呼一聲:“娘,紀叔叔來啦!”
劉香蘭驚喜地霍然站起,一股熱流險些發作淚水湧出來,隻是紀元山、馬秀萍還在,她又不得不強行壓住,故作正常。
這些天以來的擔憂、胡思亂想,一下子全都煙消雲散。
他終於是來了!
“紀……”劉香蘭一開口,才意識到自己喉嚨因為激動而哽住,連忙轉頭擦一下眼淚,清一下喉嚨,才一臉歡喜走出去,高聲喊道,“紀老板,你回來啦!”
這一聲,讓剛進門的紀元海心裡麵一動,頓時也把稱呼改了:“劉香蘭,店鋪那邊怎麼樣了?還好嗎?”
話還沒說完,紀元山、馬秀萍兩人都神情激動地走出來。
“元海,你可算是回來了!你回來了,這事情就好辦了!”
紀元海一臉驚訝:“怎麼回事?”
紀元山、馬秀萍兩人連忙說了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劉香蘭在一旁漸漸壓住心中的激動,幫忙補充兩句。
紀元海聽到趙老太爺已經去世,趙建國領著流氓地痞上門要“表示”搗亂,而且那群人還很大膽,好像是貪得無厭。
“這生意可不好做了……”紀元海說道,又讚賞地看了一眼劉香蘭,“劉香蘭考慮的很對,一個店鋪而已,能值多少錢?這買賣做不做都不是那麼緊要,最重要的是咱們自身安全。”
“流氓地痞搗亂,你們解決不了,關門不理他們就是最好的應對方法。”
看見他的讚揚,劉香蘭頓時心裡甜如喝蜜。
“這件事我去菜市場那邊轉一轉,看看能不能解決了。如果不能解決,我就幫你們在團結巷子這裡買個店鋪,賣點吃喝早點也可以,賣點衣服也可以,乾脆連花草生意也彆做了。”
紀元海對紀元山夫妻倆說道。
紀元山和馬秀萍都是十分不好意思:“元海,你這也太費心了!”
“這樣不好……花你太多錢了。”
紀元海笑了一下,示意他們不必客氣。
如果不是擔心貿然給太多錢,可能讓家裡出現不好的情況,紀元海可以直接給更多錢,現在幫兄嫂找一個更加安全放心的地方經營小買賣,反而算不上什麼。
團結巷子這裡,主要居住的是青山縣城鐵飯碗職工、體製內人員,可以說都是正派人,流氓地痞也不會跑來鬨事——搞不好公安的家屬,甚至公安本人就在旁邊,他們來鬨事那就是找死。
有紀元海,三個人頓時就像是有了定海神針。
“元海,你這次回來,荷苓沒回來啊?”馬秀萍問道。
紀元海笑道:“對,沒回來。”
他本來是想著隻把劉香蘭母女帶走,等省城忙一段時間後,再帶著陸荷苓回來;今天既然見了紀元山和馬秀萍,倒是改了主意。
乾脆自己回小山屯一次,跟爺爺奶奶、爹娘說一說情況,在省城還有生意要忙,這個暑假就不回來了,到過年的時候,再一起回來過年。
紀元海又對紀元山夫妻倆說道:“我在省城那邊也有事情要忙,回來也就幾天時間;本來回來就是想要看看店鋪這邊情況處理的如何,結果還真有點事情。”
“等我解決了這件事之後,我跟你們一起回去,見見爺爺奶奶和爹娘,呆兩天就走。”
“整個暑假就幾天時間啊?”紀元山有些不舍地說道。
馬秀萍笑道:“其實元海兄弟考慮的也對啊,這暑假時候又不是過年過節,該賺錢的就得賺錢;寒假時候過大年,全家人團聚,那時候才是重要。”
“現在我們都忙著賺錢,家裡麵的老人家隻會感覺心裡安穩。”
“等過年時候不回來,老人心裡麵可就空蕩蕩嘍。”
紀元海笑道:“是,嫂子說得對極了。”
等他們話說的差不多,劉香蘭說道:“紀老板,你一路上從省城回來累不累?餓不餓?我給你做點飯,你睡一覺再說?”
紀元海擺手一笑:“這有什麼累的,我稍等就去菜市場轉一圈,找人問一問,聊一聊。”
又招呼劉香蘭的女兒:“曉紅,怎麼也不怎麼說話啊?叔叔這次來沒給你買好吃的,明天跟叔叔去逛街,到時候再買好不好?”
劉香蘭的女兒說道:“紀叔叔,我改名啦!”
“我不叫王曉紅啦!”
紀元海訝然看向劉香蘭。
劉香蘭解釋道:“王家對我們娘倆壞得很,我女兒不隨他們家的姓。”
“給她想了個名,叫劉詩蓮。”
紀元海笑道:“這名字好,又有詩歌又有蓮花!”
紀元山和馬秀萍也都連忙稱讚。
劉香蘭的女兒劉詩蓮高興地歡笑:“我也感覺這個好聽!”
跟“劉詩蓮”這個名字比起來,“王曉紅”簡直是隨意簡陋,再說王家的姓氏實在是讓劉詩蓮感覺不到溫暖,一點認同感都沒有,所以她改名一點都沒有不舍,隻有高興歡喜。
本來就和母親相依為命,隨母親的姓氏,她也十分樂意。
“好,劉詩蓮!”
紀元海笑道:“今天紀叔叔第一次聽到你這個名字,作為慶祝,一定要給你買點好吃的回來!”
“你想吃什麼啊?劉詩蓮。”
劉詩蓮很懂事地說道:“紀叔叔給我買什麼,我就喜歡吃什麼;就是不給我買,我也很高興啦。”
紀元海問道:“為什麼高興啊?”
“因為紀叔叔來了啊。”劉詩蓮說道。
紀元海聞言哈哈一笑:“這孩子真聰明懂事,差不多該上學前班了!”
紀元海讓劉香蘭做些好飯好菜,馬秀萍連忙開口幫忙。
隨後,紀元海跟紀元山兩人離開團結巷子,前往菜市場那邊。
先去了菜市場管理處,紀元海詢問了一下情況。
管理處接待他們的是個胖男子,一說話就打哈哈,辦事情也是打哈哈,嘴裡都是“我們注意一下”“儘可能妥善”之類的話語。
紀元海一看就知道沒戲。
再去街道辦詢問,結果也是不冷不熱,沒什麼結果。
紀元海沉吟一下,去了賣塑料花的趙成才店裡——當初趙成才家也是真花、假花混著賣,還跟紀元海搶生意鬨矛盾。
對於紀元海這個敢動手打人還能全身而退的家夥,趙成才可謂是印象深刻。
紀元海一進門,趙成才就問道:“你怎麼來了?來乾什麼?”
“我聽說,你最近讓人對付我,想讓我的鋪子開不下去?”紀元海直接說道。
趙成才一臉愕然,隨後苦笑:“這話都是從什麼地方說的?我哪有這樣的閒心?光是做生意就夠我忙的了!”
紀元海見他不知情模樣,而且塑料花、塑料製品生意也的確不錯,並不少賺錢,也就信了八成。
“趙建國又上我店鋪搗亂了,不是你派去的?”
趙成才搖搖頭:“這事情我是真不知道!”
他兒子在門口搭腔:“這事情我知道啊,趙建國最近挺牛逼的,找了不少人拉幫結夥,聽說還睡了好幾個大姑娘,弄了不少錢。”
“你那個花草鋪子又不是我們趙家人開的,他上門去找你們要錢,那就對了。”
趙成才大怒:“你怎麼又打聽這些!趙建國那樣的,以後死都不知道死在哪兒!”
“可他現在挺牛逼的啊。”趙成才兒子有些不服氣地說了一句。
紀元海見他知道的多,便問道:“你跟我詳細說說。”
“你以前揍我那麼狠,還逼得我家裡不能賣花,我憑啥給你說?”趙成才兒子說道。
紀元海笑著掏出五塊錢:“說說唄?回頭找個姑娘逛逛街,也好早點結婚。”
趙成才兒子撓撓臉,接過五塊錢,跟紀元海把趙建國的事情說了個大概。
簡單來說,趙建國這群人現在膽子挺大,不光是收錢,還有時候調戲婦女,信用也是一天一變,說的話跟放屁差不多。
縣城裡麵治安也的確不好,就算沒有趙建國,也還有其他遊手好閒的人。
紀元海聽後,心裡麵就有數了。
菜市場這邊的鋪子,的確是不適合經營了——他能鎮得住場子、隨機應變,兄嫂可沒有這樣的本事和眼光。
今天對付了趙建國,明天還有其他人,紀元海不可能一直圍繞這件事情操心費神。
非得等到,兩年後來一次重拳出擊之後,治安才會明顯變好。
跟趙成才父子告彆之後,紀元海和紀元山返回劉香蘭家裡。
跟劉香蘭、馬秀萍說了情況之後,紀元海說道:“現在這個情況,雖然趙建國不是個東西,但還有更多人沒有正經工作,可以說有這方麵的土壤。”
“我現在就算是幫忙解決了趙建國,也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菜市場那邊花草鋪子就不開了。”
這個決定是紀元海做出來的,紀元山、馬秀萍也都無話可說。
隻是難免都有些迷茫:好不容易把花草鋪子的經營路子摸清楚,又不開了,接下來可怎麼辦?
“紀老板是不是要低價賣了鋪子,買新的鋪子?”劉香蘭開口詢問道。
紀元海微微搖頭:“沒這個必要。”
“菜市場的花草鋪子就在那裡保持著,好歹是一份地產,等將來的時候自然有用。”
“我在團結巷子這裡給我家買一個鋪子,讓我哥我嫂子經營就好了。”
紀元山和馬秀萍頓時都吃了一驚:不賣原來鋪子,直接重新花錢買?這得多少錢啊!
他們感覺這樣紀元海花錢太多,很不合適。
紀元海反過來勸說他們不要在意這些,以後好好經營,幫著孝順照顧老人就好了。
中午,四個大人加一個劉詩蓮,一起吃了一頓雞鴨魚肉俱全的豐盛大餐。
下午時候,紀元海找到縣城裡的中介,詢問團結巷子附近的店鋪、臨街住宅有沒有往外賣的。
還真找到一個地方,位置勉強算是可以。
紀元海定下來這個店鋪,等明天時候給紀元山夫妻倆過戶。
又去電話局打電話給芳草軒,紀元海想要告知陸荷苓、王竹雲自己要停留幾天的消息。
結果無人接聽——芳草軒現在無人,陸荷苓和王竹雲都在小院,霍連詩和蕭紅衣也不會進芳草軒。
紀元海隻好打電話給四季服裝公司告訴袁中華,讓他下班時候去小院轉達一下自己的消息。
把事情都安排差不多,紀元海跟紀元山夫妻倆回了小山屯。
見到爺爺奶奶、爹娘,一家人團聚,紀元海說了這個暑假比較忙碌,要在省城賺錢的事情,家人也都可以體諒。
第二天,紀元海給紀元山夫妻倆過戶了店鋪,並留給他們五百塊錢本錢;至於他們做什麼生意,紀元海就不管了。
隻要勤勞肯乾,外部又沒什麼因素影響,做生意終究要賺錢的。
回到小山屯,紀元海又留下五百塊,是給爺爺奶奶、爹娘改善生活的費用,爺爺奶奶都連忙說不用,又把錢塞回來。
推讓勸說了好長時間,紀元海才留下了兩百塊錢。
對於爺爺奶奶、爹娘來說,這生活可就十分滿足了。
家裡的事情都解決好,紀元海再次來到劉香蘭家中,買了吃喝玩具,讓劉詩蓮在隔壁玩耍,兩人才得以互訴衷腸。
聽到劉香蘭的擔憂和漫無邊際的想象,紀元海也是感覺好笑。
“你到底怎麼想的!我會騙你?會拋下你不要?”
劉香蘭害羞不已,小聲認錯:“元海,我就是想錯了嘛……”
說著話,用力絞動一下,作為討好。
“你就……原諒我吧。”
紀元海睜大眼睛,心說這簡直是壓榨、抽水兩用的,也虧的是我能把她擺成諸般樣子。
馬力是真的大。
良久良久,劉香蘭才回過神來靠在紀元海身邊。
低頭見到紀元海依舊,便托著軟彈的白雪侍奉。
“元海,你知道我女兒的名字是什麼意思嗎?”她小聲說著,“其實不光是劉詩蓮,更是思念。我心裡麵一直思念著你……也生怕你再也瞧不上我,到時候隻能留下思念……”
紀元海聽的心中也感動,與她好在一處。
第二天,兩人收拾了東西,準備帶著劉詩蓮前往省城。
帶著行李包裹走出團結巷子一段距離後,迎麵來了幾個搖頭晃腦,穿花格子襯衫的人。
“喲,一丈青,你們這是乾什麼去?”
趙建國打量著,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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