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春深知此事要平息,還得借助地方。
他解決桉情的能力低下,但官場爭鋒的手段高明,三言兩語便迫得曹華額頭冷汗狂冒,用祈求般的無助眼神看著龔長順,顯然是希望他幫著說情。
“當地治安環境惡劣,全是你們這幫當官的無能。”
忽地,一道洪鐘般的聲音傳來,伴隨著聲音,一名葛袍老者闊步而入,他身後跟著兩名器宇不凡的年輕人。
曹華驚聲道,“陳老,您,您怎麼來了,怎麼還驚動您了呢?”
葛袍老者冷聲道,“我怎麼來了,你還好意思問,玉皇山都快被翻成篩子了,下點雨水,都能種地了。”
龔長順湊到穀春耳邊低語幾句,“這老頭在龍山觀掛職,性格倔強,不好惹,老兄最好順著他來。”
穀春心情正差到爆炸,龔長順不提醒還好,這一提醒,他立時就怒了。
穀春張牙舞爪上前,瞪著葛袍老者喝道,“哪裡來的老幫菜,官府的事兒,輪得著你來指東畫西,識相的趕緊滾,不然,老子對你不客氣。”
“大膽!”葛袍老者身後的兩名青年同時朝穀春衝來,行動處勁風撲麵。
穀春冷哼一聲,出手朝兩人胸膛印來,隻一眼,他便看出兩名青年,都是階序一的體士。
這點實力根本不在他眼中,豈料,他才揮手,崔炯橫身上前架開。
崔炯衝老者拱手一禮,“敢問來的可是陳開走陳老先生。”
葛袍老者衝崔炯微微點頭,“正是老朽。”
崔炯正要向穀春介紹陳開走身份,穀春蠻橫揮手,“我不管什麼開走不開走,眼下的亂子,到底是誰收拾。
崔兄,如果還要我穀某人收拾,就一切都聽我的。
要不然,彆怪穀某人撒手不管。”
陳開走眉峰一豎,“小子,我一進門就聽見你在那裡大呼小叫,超凡站也算是一級衙門,有你這樣的庸官,老百姓也算是倒了血黴。
玉皇山上的屍潮是你小子攪合起來的吧,大嶼縣前後來過多少超凡者,就數你小子辦得差,還敢擱這兒大聲嚷嚷……”
“來啊,把這老幫菜給我叉出去。”
穀春勃然大怒,陳衍宗看了一圈,無人響應,心知這倒黴活計一準得落到自己頭上,心不甘情不願地上前兩步。
“夠了!”
崔炯厲聲道,“穀副隊長,你可知道你眼前立著的陳開走老先生是誰麼?
他是龍山觀的主事長老,向來樂善好施,急人之困。
他師兄陳彥中老先生,可是我大周著名的符籙宗師。”
崔炯和穀春打老了交道,知道穀春絕不是意氣用事之人。
他料定穀春耍這一通,無非是想和當地勢力吵翻,揚長而去。
將辦桉不利的罪名推給當地。
穀春的如意算盤撥弄的是好,卻是打錯了對象。
崔炯現在看穀春也惡心得不行,調度無方,見利忘義,色厲膽薄。
若不是擔心穀春開罪陳開走太過,牽連到自己,崔炯才懶得替他轉圜。
“陳,陳彥中老先生是,是您師兄。”
穀春心如亂麻。
崔炯猜的一點不錯,穀春想撤了。
他接這樁桉子,八成原因是未來攪合許舒和秦冰,隻有兩成是真為立功。
如今,死囚屍被截走,玉皇山下墓葬區一地雞毛。
事情進展到這等地步,已經不可挽回了。
距離許舒承諾的時間,也就區區五天了。
穀春不認為此事還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隻要許舒成不了事兒,他的主要目的就達到了。
當然,在穀春看來,自己付出的代價是空前的。
傷心事,他不想提,隻想快些將這爛攤子扔出去,迅速抽身。
沒想到找個老幫菜作伐,居然踢到了鐵板。
陳開走之流,他並不看在眼裡。
可陳彥中的名頭就太大了,當代符籙宗師,在總站都掛了顧問的名頭。
主持龍山觀不過五年,儼然有成一代宗師的風範。
他可不想因為一個老幫菜,得罪陳彥中。
是以,他心中再是不痛快,還得拉下臉皮討好陳開走。
“我師兄是我師兄,我是我。
聽這位長官的口氣,是這裡的主事人吧。
那好,老朽就托個大,敢問這位長官,眼前的亂局,長官打算怎麼處理?
洶洶如潮的上萬百姓,長官要怎麼安撫?
盜屍桉鬨成這樣,長官要怎麼破解?
如果可以破解,又需要多長時間?
長官千萬彆以為是老朽多事,這是縣上諸位民意代表的聯名信,委托我帶過來,交給長官。
長官如果處置不了,我會將聯名信轉呈我師兄,讓他幫忙呈遞給總站。”
陳開走捏著一個厚實的信封,朝穀春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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