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打了差不多有十分鐘,黑衣男終於累了。他用手指著坡下的某個位置,似乎在惡狠狠地罵著什麼。十幾秒後,他拍了拍手,從坡下跳到甬道上,幾秒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葦猶豫了片刻,沒敢去追黑衣男,她緊盯著坡下的方向,內心既忐忑又內疚:她知道白衣女為什麼挨打,卻沒想到黑衣男下手會如此之重。但如果不是白衣女勒索她在先,事情也不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又過了大約二十分鐘,她才看到白衣女從坡下手腳並用艱難地爬了上來。
她的頭發已經亂成了一堆草,白外套上血跡斑斑的,還沾了幾片樹葉。她用右手托著自己的左臂,強撐著才爬到了甬道上。
看來這頓打她挨得不輕,目送著白衣女一瘸一拐地消失在甬道的儘頭,陸葦百感交集。
法庭裡,穆勒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逼簽的協議,董鏘鏘方則認定穆勒是見錢眼開,出爾反爾,背棄約定,妄圖獨占找到的財富。
雙方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服誰。
“法官大人,我們之前都不認識穆勒,也不知道彆墅裡有財寶的事。”董鏘鏘看著法官據理力爭道,“如果不是穆勒主動告訴我們,我們又怎麼能知道呢隻不過他也沒想到我們能找到這麼多的財富,所以出爾反爾,背棄協議,還倒打一耙誣陷我們。”
穆勒上了年紀,跟年輕人的爭吵讓他心力憔悴,他已經被吵得沒什麼招架之力了,於是話鋒一轉問女法官:“他們剛才已經承認了,他們把我綁在椅子上打……”穆勒猛然想到關於毆打的指控剛才已經被推翻了,倉促改口道:“逼我簽字的。那這種捆綁是不是有罪這麼捆綁之下簽的協議是不是無效”
“你說他們把你綁在椅子上你簽字的”女法官問道。
“我們沒有。”董鏘鏘三人異口同聲地否定道。
“沒錯,就是這樣的。”穆勒仿佛找到了製勝武器,忙不迭地確認道。
“你手上綁著繩子的時候怎麼能簽字”董鏘鏘抓住對方說話的漏洞,馬上反駁道,“法官大人,我能不能現在把穆勒綁在椅子上,然後請您看看他能不能簽字”
“你……”穆勒對董鏘鏘提出的要求猝不及防,頓時慌了手腳,趕忙糾正道,“你們先綁住了我,然後我同意簽字後就給我的手鬆綁了。但你們怕我跑了,又用繩子捆住了我的腿。”
雷蘭亭情緒激動地蹦了起來,高喊道:“他在撒謊,他就是個騙子。徹頭徹尾的騙子。”
“肅靜!肅靜!”女法官重敲了兩下木槌,看著董鏘鏘,“請注意你的措辭。”
庭警疾步上前製止雷蘭亭。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過激,雷蘭亭馬上識趣地衝庭警敬了個禮,一屁股坐回到被告席上。
“你是兩隻手臂都鬆綁了嗎”女法官確認道。
“是的,但他們又捆住了我的腿,捆了好幾圈。”
“你確定是這樣嗎”女法官臉色一沉,“沒記錯”
“這次肯定沒錯了。”穆勒沾沾自喜道,心想:法官剛說的我身上有捆綁的痕跡。
但穆勒不知道,人在經曆一些突發事件時的記憶有時會很不牢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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