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很快傳出來拳頭到肉的聲音,以及費新耀痛苦的哀嚎與求饒。
“我錯了……我錯了……放過我……放過我……”
“放……放過我……”
費新耀的聲音漸漸變弱。
阮明月怕鬨出什麼人命,想進去製止段祁州,她推門的刹那,段祁州正好出來了,他穿著白襯衫和西裝馬甲,外套拎在手裡,乾練中透著一絲從容,完全看不出剛打過架的痕跡。
“他怎麼樣了?”
阮明月往虛掩的門縫裡看了一眼。
費新耀抱著他那件臟兮兮的風衣,鼻青臉腫地蜷縮在地上。
“不用管他,警察很快會過來。”段祁州說。
“你已經報警了?”
“嗯。”
段祁州接到阮明月的電話時,他正在小區外的紅綠燈路口等紅燈,當他聽到聽筒裡傳來阮明月和一個男人異於尋常的對話,意識到阮明月有危險時,就用車裡的另一台手機報了警,然後,他加快車速折回到阮明月的小區樓下,跑上樓救人。
而這一路,他都沒有掛電話。
“我的手機……不知道去哪裡了。”阮明月剛才被費新耀一把揪住頭發的時候,手機掉在了地上,之後,一片混亂,她就再沒有看到過她的手機,她根本不知道,原來段祁州接了她的電話。
段祁州從口袋裡掏出阮明月的手機,遞給她。
“手機掉在了茶幾下,我剛才撿到的。”
“謝謝。”
阮明月接過自己的手機,甚至,在她已經得救的這一刻,他們兩個的手機屏幕還保持著通話的狀態。
她感動到鼻頭發酸。
真不敢想象,如果段祁州沒有及時趕到,她會怎麼樣。
“謝謝。”她哽咽著又道了一遍謝。
段祁州看著她,沒出聲,隻是忽然伸手,一把將她摟進了懷裡。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好像能從段祁州的身上也感覺到一絲絲的不安。
不,不會的。
這可是泰山崩於前尚能淡定自若的段祁州啊,他怎麼會不安?
阮明月安靜地靠在段祁州的懷裡,他身上潔淨熟悉的味道彌漫進她的鼻間,熨帖著她的神經。
如果換了平時,她可能早就推開他了,但這一刻,她舍不得。
就讓她不顧一切的沉淪吧,哪怕隻有片刻。
**
警察很快到了。
原來,費新耀是個慣犯,他已經不止一次的騷擾同小區的女住戶,隻不過前幾次都是被帶回警局拘留了幾天就放出來了。
小區裡關於費新耀的事情都傳遍了,但阮明月每天早出晚歸工作,周末也很少和小區的住戶聊天,才一直沒有聽說。
“阮小姐,你放心,這次我們一定會對費新耀嚴懲不貸。”趕來處理此事的女警察安慰阮明月。
“謝謝。”
“不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女警察說完,看向段祁州,“先生,今天你女朋友受了這麼大的驚嚇,你可要好好陪陪她,彆讓她一個人待著,如果需要心理乾預,也可以聯係我們。”
阮明月正要解釋自己不是段祁州的女朋友,就見段祁州點了點頭,對女警察說“謝謝,麻煩你們了。”
警察把費新耀帶走了,看熱鬨的鄰居們也各自回了屋。
阮明月看著客廳裡滿地的打鬥痕跡,正拿起拖把準備收拾,就見段祁州朝她走過來,奪走了她手裡的拖把。
“彆費力氣,搬家吧,我給你找個治安好一點的房子。”段祁州說。
“不用了,人都被抓走了,這裡已經安全了。”
“那你把鑰匙給我,我讓人過來收拾。”
“不……”
阮明月拒絕的話還沒出口,放在玄關架子上的鑰匙就被段祁州拿走了。
“走吧。”他說。
“去哪?”
“帶你去酒店開/房。”
“段總,你在說什麼?開什麼房?”阮明月頓時後悔,剛才段祁州抱她的時候,她應該推開他的,現在好了,他竟然得寸進尺要帶她去開/房。
“你的腦袋瓜裡又在胡思亂想什麼?”段祁州伸手彈了一下阮明月的腦門,“我的意思是,你今晚先去酒店過渡一晚,等這裡收拾好了再回來。”
阮明月想了想,段祁州這個提議不錯。
誰也不知道那個費新耀到底是什麼時候潛進她的家裡的,更沒有人知道,他進了她家後,除了躲進她的衣櫃,還在她的家裡做了什麼惡心人的事。
她現在一想到衣櫃裡飄出來的那股味道,都還覺得生理不適,要她今晚對著那個衣櫃睡覺,她肯定會失眠。
阮明月簡單地收拾了點行李,跟著段祁州下了樓。
段祁州已經讓人安排好了酒店,就在這小區五公裡外,是這一片最好的酒店。
“段總,謝謝你,今天麻煩你一天了,房卡給我,我自己上去吧。”到了酒店後,阮明月對段祁州說。
段祁州卻像是沒聽到,直接拎了她的行李,就上樓去了,安置完行李,他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你去洗澡吧。”他說。
阮明月沒動,小心翼翼地問他“段總,你不會是打算也留在這裡過夜吧?”
“你想我留下來嗎?”段祁州看著她。
阮明月望著他漆黑的眸子,心莫名動了一下。
今天這一天,真是動蕩起伏的一天,先是遇到渣男前男友,後是遇到變態,她到現在都還有驚魂未定的感覺,說不需要人陪伴肯定是假的。
可是,這個人不能是他。
“不用了,我一個人可以。”阮明月硬撐起一個笑容,“酒店很安全,我不怕。”
段祁州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分辨她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我真的可以。”阮明月強調。
“我等你睡著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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