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阮明月又失眠了。
搬進段家這幾天,她每天都睡不好,今天尤甚,一想到段祁州就睡在幾個房間開外的主臥,她就心神不寧。
實在睡不著,乾脆不睡了。
阮明月披了件外套,輕輕推開陽台的門。
夜裡下過一場雨,陽台欄杆是濕的,阮明月用紙巾擦了擦乾,靠上去,眺望著遠方。
她的陽台,正對著段家的戶外泳池。
藍盈盈的水,在月色下泛著光。
忽然,她看到泳池邊的折疊椅上坐著一個人,那人夾著一支煙,猩紅的煙頭,在風中跳躍。
是段祁州。
他也沒睡。
阮明月靜靜地、貪婪地望著他的背影。
夜幕將一切都泅得模糊,唯獨他的背影在她眼裡依然清晰。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過灼熱,段祁州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轉頭朝她站立的方向望過來。
阮明月想逃回屋,但來不及邁腳,已經被他看到。
她乾脆站著不動了。
夜色就像是一張遮羞布,她猜想,隔得那麼遠,段祁州應該看不清她眼中愛而不得的遺憾和不舍。
果然,段祁州的目光隻停頓了片刻,就轉回頭去,繼續抽煙。
深夜的這一眼對望,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現實。
阮明月正想回房間,她的手機響了。
是段祁州打來的電話。
阮明月猶豫了一下,接起來。
“怎麼還不睡?”他的聲音沙啞。
“睡不著。”
“要不要和我出國?”他忽然問。
阮明月怔住了:“什麼意思?”
“我在國外給你安排個職位,以後你就在那裡。”
段祁州這些年國外的商業版圖持續擴大,隻要阮明月願意出國,他能給阮明月一個不遜國內的發展環境。
“然後呢?”
“我們繼續在一起。”
“這算什麼?私奔?還是換個地方繼續做你的情人?”阮明月望著段祁州的背影質問,“然後,我是不是這輩子都不能回國了?”
段祁州那頭的沉默震耳欲聾。
阮明月眼眶發熱。
她不知道段祁州是怎麼想的,但是她不會讓自己身陷萬劫不複的境地。
黑夜裡,她的聲音格外沉靜:“段祁州,彆掙紮了,我們兩個人,這輩子隻能做兄妹,換個國家,那些捆綁我們束縛我們的東西,依然存在。”
“所以你想和我做兄妹?”
“這是最好的結局。”
“是嗎?”他冷笑了聲,極儘嘲弄與不屑,“不好意思,我不缺妹妹。”
電話“嘟”的一聲斷了。
徹底斷了。
好像是最後的希望,斷在了茫茫星海裡。
阮明月蹲下來抱住自己,眼淚無聲地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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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月一夜沒睡好,卻還是早早起了床。
母親翁美芯一個上午有很多事情要做,而阮明月得寸步不離地陪著她,否則的話,母親又要有情緒。
照顧一個情緒化的病患,可比上班累多了。
“月月,九點我約了美容師做臉,等下你也一起做個美容。”
“不用了。”
“媽媽請你做,又不用你花錢。今天你可得打扮得漂亮些,中午啊,家裡有客人來。”
“客人?”
“對,湯家人今天要過來,和你段叔叔和段老爺子商量祁州和湯二小姐訂婚的事情。”
阮明月的表情僵了僵。
今天要商量訂婚的事情,可段祁州昨天夜裡還在問她要不要出國,怎麼呢,他是打算在最後的關頭再糊弄她一下,從此國內娶一個,國外養一個?
她忽然覺得自己昨晚那些眼淚,都白流了。
“湯家人過來,我就不用見了吧。”阮明月說。
“你是祁州的妹妹,以後湯二小姐就是你的嫂子,沒準,未來你還有需要她照應的地方,現在搞好關係不吃虧。”
“媽……”
“好了,先推我去做美容。”
阮明月陪著翁美芯剛做完臉,就聽保姆上來說,湯家的人到了。
翁美芯趕緊把自己的翡翠項鏈和翡翠手鐲都戴上,輸人不輸陣,這是她嫁進段家後最大的感悟。
“月月,跟媽下去瞧瞧。”
“媽,我不想下去。”
“下去!”翁美芯語氣瞬間變得嚴肅,“你要想讓自己死心,就得對自己狠一點,你隻有親眼看到他和彆的女人在一起,你才會認清現實!”
阮明月最終還是跟著母親下了樓。
樓下,湯父湯母和湯景芊已經到了。
湯景芊今天穿著鏤空的繡花公主裙,純白的,溫柔極簡風,顯得整個人氣質更加溫婉。
她這會兒正立在段老爺子的身旁,手乖乖地扶著段老爺子的胳膊,目光卻毫不避諱地落在對麵的段祁州的身上。
段老爺子明顯想撮合兩人,他抬起手裡的拐杖虛敲了下段祁州的褲腿,順勢就把湯景芊推到了他的身旁。
湯景芊嬌笑著往段祁州站立的方向歪了歪頭,在場的幾個家長都笑了起來。
“我們景芊啊,就差把喜歡祁州這幾個字刻在腦門上了。”湯景芊的母親調侃。
“我們有意撮合,他們兩情相悅,這不是正正好嗎?”段老爺子開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