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堯的辦公室門也響了一聲,裴宴探出頭朝著那邊看過去,沈堯正好探頭。
兩人在昏暗的光線裡對視了一眼,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
沒必要去乾涉趙旭的生死,倘若因為強行乾擾彆人的生死給自己帶來什麼因果,就得不償失了。
默了一下,兩人都像是沒有聽到一樣,默契地關上了門。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的夜晚。
顧朝夕站在窗邊朝
如今他的窗戶依然是黑漆漆的,可是她並不覺得裡麵安安靜靜。
沒有人進去過羅照言的辦公室,倘若他用的是非常厚重的窗簾呢?
把裡麵的光擋住,就沒有人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
她想了一會兒,還是走回床邊躺了下來。
趙旭再一次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嘴角已經滲了血,他抬手擦了一下,帶著憤恨朝著羅照言舉起拳頭。
“就算我是卑劣小人,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他扯著唇角冷笑,還沒有挨到羅照言的衣服,就被一腳踹了出去。
這一腳踢的很重,他整個後背撞在牆上,脊椎生疼。
手術室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滑開了,羅照言順著聲音看過去,忍不住嘖了一聲。
這一聲自然也吸引了趙旭的注意力,他努力轉頭朝著那邊望過去,卻見到手術台上垂下來一隻手。
那是,陳江的手!
趙旭在那一瞬間感到了一陣窒息。
沈堯那時候和他說陳江死了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窒息。
可是,自己的兄弟死了,還被療養院的無良醫生拿來做實驗!
所以,沈堯那天晚上才一直守著自己的嗎?
嗬嗬,趙旭冷笑一聲,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過去將陳江帶走。
他們兩兄弟就算是死了,也不應該這樣被人給踐踏。
這一次羅照言倒是沒有攔著他,反而任由他朝著手術室的方向搖搖晃晃地走過去。
手裡的手術刀輕輕轉著,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趙旭走的近了,總算是看的更清楚了一些。
陳江麵色慘白地躺在手術台上,身前已經是一片的狼藉。
他的腹部,一條長達小手臂的刀口,儘管現在已經被縫起來了,還是能想象到一開始的恐怖。
“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他!”
趙旭按著陳江的胳膊,一瞬間就從眼睛裡落了淚出來。
這個兄弟一直跟著自己出生入死,如今就連死了都不能安逸嘛?
羅照言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緩步朝著這邊走來,在趙旭的哭泣聲中,將手術室裡的門一把拉上。
門上剩餘的那個玻璃窗,算是給了羅照言機會去觀察裡麵的情形。
意識到自己被關起來的趙旭鬆開陳江,轉頭朝著門口看去。
那張玻璃窗後麵,羅照言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他把門從外麵鎖上,目光定定地瞧著裡麵。
“既然你們兄弟情深,那就好好做一下最後的告彆吧。”
那手術室裡麵的另一麵,是用來存放醫院屍體的,相當於小半個停屍房吧。
既然趙旭這麼放不下他的兄弟,那就兩個人好好敘舊算了。
想到這裡,羅照言就覺得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