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應該知道嗎?”
江素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會不會暴露,馬上就要離開了,還是以死亡的方式離開,她現在就是解開了壓在身上的一切束縛,打算鬨個痛快。
玄衣刀修眼底陰沉,硬朗的麵龐兩腮凹陷,咬牙切齒,咯吱聲若隱若現,“懲戒堂長老,姓張。”
“江術,你接取宗門任務後,前往景朝鬱洲城皇宮中,欲圖弑殺當今天子阮逸,違背仙門規定,理應逐出宗門。”
“此後,你在滄州城又殺兩位朝廷官員,在城中設下五行殺陣,若不是有門中弟子路過察覺此事,將有幾十萬百姓命喪於此,是此按理,應當將你逐出仙門,廢除全身修為,斬斷手筋腳筋,受天雷之刑七七四十九天方可。”
張長老的聲音愈加冷厲,怒意磅礴,“你前去北域十三城,擾亂北域百姓的信仰,傳謠進北域琉璃寶塔需要用儲物袋,掙去百姓的靈石銀兩,此為俗根為淨,不配走修仙路,不配為修士,更不配修道。”
他的目光落在比武台上已經昏厥的白衣修士身上,冷冷道,“方才常應前來要將你拿下,但你卻將他一個劍修的雙手都毀掉了,此事更是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最後,張長老手握大長彎刀,直指青衣女子,一躍而上比武台,釋放屬於元嬰期的威壓。
“懲戒堂決定,將你處死。”
“江術,你可有異議?”
台下的太虛宗弟子紛紛看向比武台上的兩人,目光陰冷,麵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
不知何時,錦衣女修雙手環胸抱劍,仰首,眸中是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期待。
阮禾等這一天等了許久了,她從大景回來就向宗門長老彙報了此事,此後她還追蹤江術的蹤跡,先後去了鬱洲城,滄州城和北域,將江術的所有事情都在心裡捋了一遍。
她知道並不確切,比如江術在每個地方究竟乾了什麼事,具體做了什麼,她都不知道。但是她在滄州城的陣法上發現了江術的痕跡,還在北域的琉璃寶塔和腰陽關探聽了部分消息。
腰陽關眾人對江術大為吹捧,但是若問他們具體的事,所有人又支支吾吾的說和不清楚,阮禾隻能老實交代自己是太虛宗的弟子,是江術的師妹,為了追蹤這位師姐才去的,這才套了一些話。
最後阮禾將所有的事情“理清”,用以兄長阮逸的話術,一一上報懲戒堂。
她終於等到了……等到了江術的死期。
這些日子可謂是盼星星,盼月亮啊。
錦衣女修的嘴角微微上揚,她從見到這個江術後心裡就感覺不舒服,她聽過有些修真界中的傳聞,說明這是江術這個人比較克她,如今這個人終於要死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大道之上,有我沒你呀,江術。
江素察覺到比武台旁的視線,餘光剛好掃到了阮禾的笑容。
“……”
她默默握緊了手中刀,骨節咯吱聲響。
她的聲音清朗,
“我認罪。”
台下的同門弟子紛紛一怔,現在在他們心裡,江術已經是一個罪大惡極,罔顧仙門規矩的邪修,是宗門敗類。
他們以為會看到她的殊死反抗,會看到她在拚命掙紮後被門中長老碾壓殺死的畫麵。
可是……並沒有。
她認了。
她就這麼承認了這些罪。
怎麼會和他們想象中的仙門敗類,狡詐陰險的邪修不太像呢?該不會她隻是表麵應了,已經在暗中準備尋找機會離開了吧。
下一刻,江素主動走到懲戒堂長老身前,握緊重刀,規規矩矩的鞠躬行禮,“弟子江術認錯,請張長老責罰。”
玄衣長老心情複雜,他也沒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幕。
不對啊,她怎麼一點都不反抗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