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對於戰亂這個答案早就有過猜想。下界她也算是生活了十五年,凡人是個什麼樣,修士又是什麼樣,她一清二楚。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戰亂之下,百姓流離失所,屍浮遍野,在所難免。
“閻羅王希望去世的人少一點,若是用我醫道的知識,把脈看診,未免太過於慢了,而且也不能解決根本問題,如今看來,隻能去解決戰亂一事。”
江素慢悠悠的打量山下鎮子裡的鋪子和街市,人來人往,車水馬龍,熱熱鬨鬨。
“莫不是因為,這裡是修士的宗門山腳下,所以沒有凡人中的官兵敢來叨擾?”
“看著不像是飽受苦難。”
“剛才忘了問那皇城怎麼走了……”
江素嘀嘀咕咕,主動迎上煮麵的攤子,灶台前站著一位美婦人,容貌端莊,身材勻稱,正在熱氣騰騰中下著過水麵條。
“攤主,請問,去皇城該怎麼走?”江素禮貌道。
美婦人聞聲抬頭,一眼就被江蘇背後的重刀吸引住了,隨即意識到這是山上下來的修士,放下正煮麵的筷子,恭恭敬敬道,“仙君老爺,您說的皇城可是景朝國都,鬱洲城?”
鬱洲城……
“皇帝在那嗎?”
美婦人怔了怔,尷尬的扯著嘴角,手裡的筷子稍稍伸進鍋裡煮麵,“應該在……畢竟是國都,皇帝不在皇城,還能去哪呢。”
她隻是個討生活的平民百姓,哪裡知道天子的要忙什麼呢。
“鬱洲城在哪個方向?”江素拿下身後的玄黑重刀,扔在地上。
“咣當——”
美婦人感覺自己腳底下的石板都因而晃動了,“向著東走,仙君老爺,具體位置我也不知道呢,我呀,還沒離開過這太虛鎮。”
江素不再多言,直接禦刀飛行,衝著東方的位置飛去。
凡間的煙雲比上界的要多,可能是因為凡人的祖墳總是會化作青煙冒一冒,再加上往日裡灶台上的水汽霧氣,飯菜香氣,從煙囪中一直通上天。
她目前沒感覺這個小世界和自己飛升前的世界有什麼大的不同,都是生老病死,吃飯,睡覺,活著,這些事。
但這裡肯定不是她的那個故鄉。
“唉,這幫人說話都有口音。”
江素的思緒草長鶯飛,最後歸於某片濕漉漉的雲後。
她要快些。
方折還在等著。
……
“皇上,這次滄州水災,賑災糧不知道堵到哪位大人的手裡了,宋文成在滄州等了半個月,什麼都沒到,就連驛站都沒見過送糧的車馬,百姓身處於水深火熱中,流離失所,生若浮萍,這該如何是好。”
男人眉目端正儒雅的,官袍嶄新,容貌瞧著年歲不過三十,此時正鞠著躬,恭恭敬敬的上奏。
“李愛卿,你倒是敢說話。”
龍椅通體鎏金,對應八卦的位置上鑲嵌不同顏色的寶石。
身著龍袍的天子姿態端正,風華正茂,嚴謹肅穆,不苟言笑。
此言一出,大殿之中當場跪了一半的人。
他們其實早在李雲山開口的時候,就已經嚇得兩腿直打哆嗦,這個狀元郎向來受寵,但是他怎麼敢把官員貪汙一事當著皇帝的麵,輕描淡寫的就說出來了?
說的還這麼直接!
賑災的銀兩和糧食扣押在誰的手裡?哪個官敢扣押人家皇家的東西!賑災那可是經天子批閱,國庫掏錢,哪個官敢光你正大的拿皇家的東西。
這李雲山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李雲生見所有人都跪了,他自然也規規矩矩的跪下了,但是他依舊直著腰板,他不擔心自己會因為說實情而受到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