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鬱的聲線一如既往,隻不過這次由於受了傷,明顯的虛弱了一點。
虞幸心中苦笑一聲,這還真跟他關係很大。
如果不是他在這裡,伶人恐怕根本不會中途插足來當什麼特邀嘉賓,也就不會給趙一酒,以及其他組分配在夢中的人這麼大的壓力了。
正是因為這次死亡平行線有他、有他的隊友,伶人才會抱著惡意過來戲耍他們。
他之前就意識到過,他這個人護短,看不得自己這邊的人受傷。
趙一酒很單純,也很執著,即使身上背負了某種秘密,卻仍舊被係統判定為了正道線。
趙一酒,一直是他很喜歡的一個“小孩”,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同齡朋友”。
他得到梁二妮的答複,開啟支線後,被告知必須在周雪附近才可以砸碎白玉入夢,梁二妮暫時不想因為太多的破綻而被關注著這裡的那個人發現,拒絕直接把他們送回周雪家。
他和趙儒儒隻好重新開車回家,途中,他就想過這件事。
萬一伶人折騰酒哥呢……
萬一為了讓他生氣或者失控,伶人想著法子折磨手裡的人呢……
還有,萬一伶人發揮自己最擅長的能力,試圖用語言動搖趙一酒,讓趙一酒墜入墮落線呢……
他會怎麼樣?
虞幸預想了一下那個場麵,得出一個結論。
他似乎也不會表現出太誇張的情緒,畢竟活這麼久,再難接受的事都見過了,何況一個認識不久的趙一酒。
但是終究,有點可惜和不甘心。
然後這點情緒的波動就會為伶人創造教唆他失控的資本。
伶人的手段,虞幸可謂心知肚明。
所以他一接近周雪,沒耽誤多少時間,就立刻摔碎了白玉,看著白玉上的“伶”字四分五裂,彆的不說,還挺舒適。
而在砸碎白玉之前……
“我就不上趕著領鍋了,酒哥。”虞幸漆黑的目光偏移些許,“你的身體撐不撐得住,隻有你自己最清楚,所以,一旦覺得不行了,立刻跟我說,我會把你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我——”趙一酒本來想說我不需要,說到一半頓了頓,改口道,“我知道了。”
虞幸點點頭,這個話題隻能就此停止,因為環境不允許他們把時間浪費在沒有解決辦法的空頭慰問上。
而伶人這個問題,又不適合在直播推演裡解釋,等他們離開這個推演,他大概會和趙一酒還有趙謀透露一點真相。
虞幸將話題帶回了正軌“你和伶人戰鬥過了,他扮演的是誰?能用物理手段造成殺傷嗎?”
“大師,可以。”趙一酒言簡意賅。
虞幸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伶人怎麼對趙一酒的,他一定會在這場推演裡,當場把仇給報了。
一個九分之一實力,並且可以用物理手段擊殺的伶人,不正是捅刀子的好時機麼?
他繼續問,這次的問題卻跨度有點大“周雪入夢持續多久,你是不是有提示?”
趙一酒點頭。
“上一次她入夢在現實裡應該是昨天晚上,持續時間一個小時。中途隔了五個小時,這次久一點,一個半小——等等。”他聲音裡染上一點遲疑,“時間變了。”
支線任務開始後,他還沒關注過時間流逝,結果早在一開始就給出的周雪保護時限竟然不聲不響就改了個數字。
虞幸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變成多久了?”
“……四個小時。”趙一酒看向他,“這是支線開啟造成的?”
“不是因為支線。”虞幸一邊衝悄咪咪往他們這邊看的兩個女生招了招手,示意她們可以過來了,一邊對趙一酒說,“是我給周雪吃了安眠藥,讓她多睡會兒。”
強行把周雪的睡眠時間延長,做夢的時間也就長了。
趙一酒一愣“為什麼?”
周雪做夢時間越短,對她來說就越安全,因為她最大的危機就是夢裡的“大師”。
虞幸為什麼要將周雪入夢的時間拖長?這不是自己給自己增加難度麼。
“既然知道伶人就在夢裡,我哪舍得進來一會兒就走,又讓酒哥一個人麵對他呢?”虞幸露出一閃而逝的笑容,“周雪在這裡雖然危險,但是我有信心保護她,她夢多久都沒問題,但是你,我必須讓你在我視線裡,才能杜絕伶人對你的威脅。”
一言以蔽之……為了不讓你被伶人折騰,我可以犧牲任務難度。
趙一酒眼睛微微睜大,有點感動。
不過,他總覺得一旦扯到伶人,虞幸的行動裡就總透著一股歉疚的意思。
因為歉疚,所以不讓彆人麵對伶人,彆人遭受的任何傷害都由虞幸來承擔——這個邏輯,應該是不對的。
趙一酒想提醒他,彆把責任都攬過去,就見走過來的周雪一臉“???”
她聽到了什麼?
“你喂我吃安眠藥?”
“我做多久的夢都可以?”
周雪不可置信。
聽聽,這特麼說的是人話嗎?
提起這個,趙儒儒也是眼角一抽,她對虞幸道“我已經跟周雪坦白了,她現在知道我們兩個的真實身份其實是專業抓鬼團隊了,因為決定乾涉這件靈異事件而和鬼新郎有了交情。她不會再害怕我們了。”
這是她剛才幾分鐘胡扯的結果,話遞得簡直異常明顯,連虞幸都差點翻個白眼過去。
可周雪沉浸在虞幸那句“我給她吃了安眠藥”帶來的震驚裡,一時沒有注意到。
趙儒儒又替虞幸解釋“周雪,我們既然是專業團隊,肯定會點撬鎖之類的能力哈……”
“那也不能跑我臥室裡來啊!?”周雪驚恐地捂住了自己,“尤其是你——”
她指了指虞幸“你一個大男人進我臥室!”
虞幸看她一眼,維持著自己性格不好的人設“實不相瞞,就算沒有我,你那間臥室每天晚上也夠熱鬨的。”
周雪“……”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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