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火的大師,也會將這裡的所有人,給他多年籌備陪葬。
夫人知道這話是當時大師說出來,故意威脅她的,但她隻能把這當做是真的,因為大師心狠手辣,真的乾得出這種事。
她看著祀:“小夢,你一罐心思縝密,你認為此人會是何人?大師現在在陣中,莫非此人還有後手?”
然而她口中心思縝密的小夢,正悄悄給不斷接近著夫人的虞幸打了一個手勢,讓他抓緊時間從夫人背後的空隙躲進囍堂。
虞幸輕手輕腳,一邊觀察著陣中的大師,一邊貼著建築的木製牆麵,像一隻隱藏在陰影中的貓一樣,悄聲走到夫人的身後。
他對祀笑了一下,然後以一個很需要柔韌功底的角度,扭轉身體,在沒碰到任何東西的前提下進入了囍堂。
彼時,他和夫人連一分米的距離都不到,夫人下邊的裙擺布料已經幾乎觸到了虞幸的腿。
可他就是進去了。
祀不著痕跡地鬆了口氣,她做著如此二五仔的事,卻麵不改色,提醒道:“夫人,此事有很多種可能,或許是方府的仇敵也找了一個像大師這樣的人物,用此計專門對付方府,或許是大師的私人恩怨,牽扯到了您,也或許是您的恩怨,牽扯到了大師和整個方府。”
她顯然在說廢話。
夫人眉頭一皺,意識到眼前的小夢有些古怪,她麵色沉下來:“小夢。”
祀低了低頭,恭敬的應答:“夫人,怎麼了?”
夫人看著態度與往常並無不同的小夢,心中浮現一絲疑惑。
小夢看上去沒什麼問題,但是如果是真的沒有問題,她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跟她說這些廢話?
就像是在吸引她注意力似的……
想到這裡,夫人瞳孔一縮,立刻向後看去。
雖然她也覺得,由自己站在門外,旁人不可能進的去,因為她現在五感非常靈敏,如果離她這麼近,她還聽不到有彆人的動靜的話,那個人是鬼的可能性更大一點。
但她就是有一種若有若無的感覺,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事情。
然而等她回過身的時候,什麼也沒有,空空蕩蕩的走廊和房間宣告著是她自己太過敏感的事實。
夫人:“……”
她狐疑看著祀,最終沒有說什麼。
祀鬆了口氣,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冒險,因為夫人對小夢太熟悉了,小夢如果沒有確切的定論,根本不可能跟夫人提出這件事情,用來分散夫人的注意力。
就在她打算說點什麼把這茬揭過去的時候,突然間,另一道迅捷的影子從紅綢陣角落中破出,迅速融入到了陰影裡,遊魂一般遊蕩到了走廊上,在夫人轉身回來觀察她的這一瞬間,比虞幸動作更利落地鑽進了囍堂中。
這一下可嚇到了祀,她驚疑不定——這三個團隊裡竟然有速度這麼快的人?
此人身手了得,動作輕巧,夫人就不說了,連身在陣中的大師都沒有意識到手中的獵物跑出來了一個。
夫人還是察覺到了祀這一瞬間的異常,伸出雪白的皓腕,握住了祀的手:“小夢,你可是不太舒服?是不是囍堂這邊的氛圍讓你覺得難受了?若是如此,你可回房喝一杯茶再來。”
祀神色一動,抿了抿唇:“夫人,您在說什麼呢?奴婢對茶過敏,不能碰茶的。”
小夢的皮膚對茶不過敏,但是喝就不行,縱使給夫人端茶倒水多次,她自己是絕對不會喝一口的。
這個信息甚至沒有寫到身份卡上,而是祀憑借著自己對這個角色的深入了解,從一些細節中推出來的答案。
可以說,她如果沒有這麼了解小夢這個角色,麵對夫人的這番問話,恐怕就直接會暴露。
坑,無所不在。
聽了她的答案,夫人鬆開手,輕柔地笑了:“你彆介意,小夢,現在是關鍵階段,我必須保持警惕。”
“對不起,夫人,給您添麻煩了。”祀自責般退到了一邊,陷入沉默。
夫人也沒再說話,隻聽著紅綢中偶爾發出的驚慌低語和一刻不停的腳步聲,還有大師手中尖刀刺穿紅綢的聲音,計算著時間。
劉雪所在的紅綢陣是大師布下的,在這陣中,劉雪神智很弱,隻會遵循本能。
所以,那幾乎是無差彆攻擊,原本推演者們走過去不會過於凶險,但大師一進去就激發了劉雪潛意識中的恨意,導致紅綢攻擊淩厲,危險程度大大提升,還順便把入陣者全部困了起來,難以找到出口。
大師在裡麵,就是在利用天然獵殺場,進行一場對“叛徒”和“窺秘者”的殺戮。
可奇怪的是,夫人到現在都沒有聽到有人死亡的淒厲尖叫,
這些人身手這麼好嗎?
她在方家這麼多年,怎麼從來不知道家裡的下人這般藏龍臥虎?
忍了一會兒,夫人揚聲道:“讓他們先困在其中吧,時間到了,你得先來做正事。”
“嗡——”
尖刀被大師扔了出來,紮在地麵,發出清脆的嗡鳴。
大師緊跟著走了出來,神色陰沉得仿佛能滴水,顯然在為未能殺死來人而生氣。
紅綢雖然形成了困陣,但這對他來說也一樣,那幾個人在陣中躲藏,他竟然難以捉到。
哼,隻能讓他們多活一段時間了,等到他完成拜堂儀式,這方府,就會變成一處……
大凶之地。
誰也跑不掉。(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