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然出去,以他這個非戰鬥人員的體格,可能就是去送人頭的,要是直接遇到院長,那更是塞牙縫都不夠。
該死,在黑夜模式被攝青鬼壓製得死死的厲鬼,照理說在黃昏模式並沒有出現的條件,除非還有他沒發現的東西促成了厲鬼狀態的蘇醒。
就在他搖擺不定,為了趙一酒而擔心的時候,危險,終究是沒能給他太多猶豫的時間。
莎芙麗像一隻貓一樣驟然驚起,絲滑地從小床上滑了下來,她雙目緊緊盯著門口,在那裡她感受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力量。
任義也從辦公桌後站起來,他用眼神示意魔方體,暗示他往窗戶那裡靠。
下一刻,一把巨大的手術刀破門而入,幾乎是瞬間就將這個據點的房門劈成了兩半,無力地倒落在地上。
門被破壞後,一隻血色的爬行生物就這麼仰著他那長著院長麵孔的頭顱,咧開大嘴,脊梁骨上架著一根肉柱形的針管,朝著他們咧嘴一笑。
是院長來了!
在血色院長的身後,影子形態的院長已經成長到了一個非常龐大的地步,他的身體幾乎擠滿了走廊,乍一看上去寸步難移。
可實際上,他的移動非常快速,牆體對他來說,貌似並不能起到阻擋作用,他的身影沒入牆體之中,就這麼穿過牆,來到了屋內。
顯然,正常的門、牆,都已經對影子院長起不了任何的作用了,整個醫院本身就是它的一部分,它之所以要破門,不過是為了讓血色的自己進來狩獵罷了。
看到房間裡的人數,影子院長足足有一個半人那麼大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興奮的笑容,它還心情很好地和他們打了個招呼“你們好啊我的病人們,自己治療是沒有用的,想要治病,還是讓我幫你們吧!”
“幫你大爺,給老娘滾。”莎芙麗出聲嘲諷,按照之前商量好的,第一時間吸引了院長的注意力。
沒辦法,誰讓她是這裡的五個人當中,身手最好的呢……
原本還有冷酒,可這位和餘景、暗賊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比預定的時間晚了那麼多還不回來。
在據點的幾人隻能認為,是暗賊暴露了,然後拖延了餘景還有冷酒的時間,說不定,韓彥也在那邊,打算先解決掉他們呢。
擔心嗎?
說實在的,擔心有限,除了趙謀,其他人對冷酒和lsp基金會的交情都不深,而且他們現在已經要自顧不暇了。
在時限的刺激下,每個人的想法都有了微妙的變化,因為這個不長不短的時限,他們的目標從隻有殺了韓彥才能活下去,變成了苟到時間就能活下去,那麼,為什麼不苟一苟呢?
打不過絕望級,可從絕望級手中逃跑的難度就要低得多了。
至於韓彥想屠殺他們的這個仇?出去再報也不急啊,出去後還有整個公會的力量為他們撐腰呢,不是比在這裡硬剛要安全得多。
莎芙麗就是這麼想的,她為據點其他人吸引了院長視線後,見看見其他人和說好的一樣,先從窗戶那邊撤離了。
她鬆了一口氣,想到——信守了承諾,之後,她不再幫什麼忙,也沒人能指摘她了。
除非韓彥打上門來避無可避,否則,她是不會再主動去配合著做一些危險的事了的。
撤離,是需要時間的。
血色院長和影子院長是兩個個體,影子院長暫時看著莎芙麗,血色院長卻不會放任其他病人離開,它大張著嘴,發出難聽的笑聲,壁虎一樣爬上了旁邊的牆壁,飛速朝著窗戶爬去,而此時,魔方體才將將在其他人的幫助下翻過窗戶,下一個是趙謀。
趙謀看到血色院長的速度,抿了抿唇,他一想到自己為趙一酒著急上火,這血糊糊的爛肉還來給他找不痛快,鏡片後的眼神就陰沉下去。
這一刻,狐狸的氣質從他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狼一樣的危險感。
可惜了,無論他心態如何變化,他的能力不適合正麵戰鬥也是不爭的事實,趙謀隻能隱去那些戾氣,一抬手召喚出自己的狐狸手杖,讓手杖上附著的餓鬼再一次嗷嗷叫著衝上前送了個死,好歹是阻擋了一下血色院長的速度,讓他成功翻了過去。
海妖趁自己手上的鱗片還未褪去,一咬牙,身上的光芒不增反隱,藍色光瞬間收束,像顏料一樣“染藍”了皮膚,這一刻,她全身都好像湧出了一層層服帖的鱗片,在血色院長和反應過來的影子院長都有意阻擋她的時候,那些鱗片炸毛一樣片片立起,某種古老的氣息衝擊開來,將一窗之隔的趙謀往後推了有一兩米才站穩。
影子院長再度被莎芙麗攔住,這一次,莎芙麗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了她的鞭子,麵色冷峻地擋在了影子院長前麵“院長,貪心不足,是會一個都抓不到的。你可沒幾分鐘好活了,不如,來試試抓我啊?”
說罷,她的身影突然虛幻,整個人像一抹影子似的,直接穿過影子院長,從沒了門的會客廳入口溜出去。
影子院長當然不能放過這個牙尖嘴利惹鬼生氣又想溜之大吉的女人,他陰陰地瞥了一眼血色院長的情況,而後放心地轉頭追莎芙麗去了。
海妖身上的古老氣息在爆發後迅速衰弱,血色院長短暫退卻,隨即又襲了上來,任義還在窗戶這頭,血色院長暫時沒管他,想要先把海妖留下。
這個距離,海妖已經來不及走了,如果她執意翻窗,就會在沒有什麼著力點的時候被院長抓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
但顯然,海妖還是有這個能力製造一些意外,她趁著氣息未散儘,膚色和虛幻的鱗片還沒消失,手搭在窗沿上,皮膚表麵突然滲出了很多水。
她像蛇又像魚,忽然一躍,整個人以一種與人類骨骼極不相符的角度躍出了窗戶,而此刻血色院長才剛剛撲到窗邊。
這貌似已經是海妖的保命能力了,她一來到建築外,渾身的異常就儘數褪去,整個人乾裂得宛如燒壞了的陶瓷,就連嘴唇都乾燥出了血。
血色院長憤怒地低吼兩聲,背上的肉管猙獰無比,它回過頭來看向唯一一個還在室內的病人。
任義依舊是一張麵癱臉,仿佛並沒有因為血色院長的恐怖而害怕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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