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隻覺楚秋的身影微微一晃,就消失在原地。
“你敢!”
意識到大離夜主直闖皇城禁地,謝應簡直氣到發狂,立刻舉步追了上去。
魏求仙臉上的笑意突然收起,看向楊垂皇道“你難道看不出來?照這麼找下去,最後會把誰給扯進來?”
“你這老東西也知道怕?”楊垂皇搖了搖頭,有些諷刺道“為了你那成仙妄念,楊某還以為你根本不知畏懼為何物。”
“一碼歸一碼,尋仙訪道,也不妨礙老夫覺得此事蹊蹺。”魏求仙說完,忽又歎道“也罷,畢竟有你這魔門謀士在此,就算真的捅破了大胤的天,身後罵名也是由你來背,與老夫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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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魏求仙也離開之後,楊垂皇嘴角微動,露出一個如同無奈的苦笑,“身後名啊……”
他感歎一聲,便也如離弦之箭般飛縱而去。
……
皇城內廷,在離寢宮最近的一座院落,楚秋猛地從半空落下。
落地瞬間,院內如同刮起一陣颶風,地麵青磚層層掀起,劈裡啪啦飛濺在四周。
站定以後,楚秋握住伏魔刀,眼神一掃,已經感受到自己被那種剝離感所包圍。
“果然是遮蔽氣息的陣法。”確認了楊垂皇的判斷沒有出錯,楚秋向那扇閉合的房門走去。
可在這時,緊隨其後的謝應也衝了進來,直接攔在楚秋身前,沉聲道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
“不進去看看,你怎知這裡沒有我要找的人?”
楚秋眯了眯眼,接著就笑道“你應該知道,看在謝秀的份上,我已經給足了你麵子。”
“你如此大搖大擺闖入皇城,四處打砸一番,還說是給足了老夫麵子!?”
謝應氣的兩眼發紅,握著巨劍的手掌都在發抖。
不過他這看似是因為憤怒而無法控製身體,實際上,卻是在掩蓋自己的傷情。
先前與玉皇門之人交手,確實給他留下了不輕的內傷,儘管以三品的肉身恢複能力,些許的內息堵滯,不過片刻就能恢複如初。
但是,假使換一個敵人,謝應完全不需要如此保守,隻可惜,不管是楊垂皇,魏求仙,還是楚秋,都是他全盛之時也沒有把握戰勝的對手。
這瞬間的猶豫和退卻,終究還是暴露了謝應的底氣不足。
楚秋收回目光,道“大胤龍脈若成,未必是好事。”
一邊說著話,楚秋直接從謝應身邊走過。
謝應幾次想要提起巨劍。
最終還是有些頹然地垂下手臂。
如今這種局麵,他早已失去了死鬥的勇氣。
畢竟,一旦他真的戰死皇城,一切就再也無法挽回了。
不過謝應還是轉過頭,看向楚秋的背影,問道“日首所為不是好事,但你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龍脈一成,對大胤有何壞處。”
“我不需要證明。”楚秋推開了眼前的木門,淡淡道“隻要它從未存在過,是好是壞,我一言斷之。”
謝應臉色劇變。
但卻不是因為楚秋這句話。
而是因為在那屋內,就站著一個毫無生機的高大身影。
對方穿著與日首相同的玄甲,雙臂自然垂在身側。
屹立在屋內的正中央。
當楚秋邁步進入屋內,一股難以察覺的冷風以它為中心向外吹去。
那種若有似無的‘排斥’感愈發清晰,很明顯,這就是遮住楊垂皇天地觀的陣法。
“夜主,此物詭譎,何不讓老夫代勞?”
正當楚秋要拔出伏魔刀的瞬間,魏求仙的聲音卻從他身後傳來。
楚秋沒有回頭,似笑非笑道“你何時變得這麼熱心了?”
魏求仙跨過門檻,笑嗬嗬地說道“夜主還是不夠了解老夫,若是多打幾次交道,你就會明白,江湖上那些傳言多有不實。其實,老夫也是個熱心腸的。”
楚秋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隨即道“大部分傳聞,都是你徒弟在外麵散布的,也能算得上是不實?”
魏求仙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
心裡暗罵了幾聲,話鋒一轉道“這副盔甲,應該就是陣眼所在,夜主若沒有接觸過陣法,還是交給老夫吧。”
這一次,楚秋沒有反駁他。
比起出身九星宗的魏求仙,自己對於陣法的認知的確淺薄。
待魏求仙走近之後,抬起右手在那鎧甲表麵敲了幾下,嘴裡卻嘖嘖有聲道“日首這粗鄙匹夫,不知是從哪兒搞來的陣法,已經不輸大玄那些餘孽了。”
話音剛落。
他的手指就沿著盔甲表麵那些細不可見的紋路摸索下去,最後停在了腰腹的位置。
指尖輕輕一按。
隻聽那盔甲表麵傳出‘哢嚓’一聲,那些細小的紋路瞬間湧現出血紅光芒。
緊接著,便像是開花一般,整副盔甲解體分散,散落在地麵,形成規則的圖案。
魏求仙垂下目光看了過去,“這是……”
可這話還沒說完。
一股赤紅光芒衝天而起,將這方圓數百丈內的築群全然籠罩其中。
楊垂皇在幾丈外看到這一幕,表情陰晴不定,最後卻還是咬了咬牙,迎頭衝了進去!
……
“這鬼東西不肯交代,那就乾脆把它毀了。”
見寄在乾癟葫蘆裡的希誠一言不發,莫觀海冷笑了起來“反正他也是邪惑的一部分,殺了他也不算冤枉。”
被姬丹書抓在手裡的乾癟葫蘆似乎微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皇甫策則是道“現在萬裡軍已經撤離,還是先清點一番,看看八險門的傷亡吧。”
他有意攔住莫觀海,倒並非分不清輕重緩急,而是想把莫觀海支開,不讓他繼續牽涉其中。
事關邪惑以及洞元殿殿主,莫觀海就會氣血上頭,很容易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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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他跟著摻和下去,反倒不是件好事。
莫觀海瞥了皇甫策一眼,道“你小子這伎倆就彆拿出來使了。”
“老子知道,現在邪惑的念頭已被斬殺,荒雨歇就算還活著,也未必能鬨出什麼亂子。”
他環視一周,繼續道“但彆忘了,日首那老鬼若是發起瘋來,放眼整個大胤,沒幾個人能攔得下他。”
“如果你沒受傷,倒勉強算得上一個。”莫觀海指了指姬丹書,然後道“姓楚那小子,也算是一個,除此之外,餘者都隻能算半個。”
“日首的事……”姬丹書沉吟了一聲。
但莫觀海沒等他說完,便是不耐地打斷道“你怕了,那就滾回東湖山莊去!”
儘管莫觀海的話說得很不客氣,不過在場幾人也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乾一亦是頷首說道“日首確實是現下最該處理的麻煩,他與邪惑的交易隻是其一,如果他手裡的私兵全部反叛,大胤便會陷入內鬥的僵局。”
比起其他幾人,出身大玄,疑似有皇族血脈的乾一更在意萬裡軍帶來的威脅。
像萬裡軍這種層次軍隊,如果真的跟隨某個人的意誌行差踏錯會造成多大的破壞力?
這一點,乾一比誰都清楚。
“大胤內鬥,與老子沒有關係,但老子卻不想讓邪惑的計劃得逞。”
莫觀海咬牙道“那狗東西死後還想操控大局,他憑什麼?”
不得不說,莫觀海對邪惑的恨意早已深入骨髓。
哪怕知道邪惑死了,仍然放不下這段仇恨。
姬丹書歎了一聲,說道“日首的事,的確是需要麵對,但現在,荒雨歇的念頭也必須要解決。”
說到這兒,姬丹書看向了謝秀,說道“謝秀,這件事與你切身相關,你來做這個決定吧。”
謝秀沉默了一會兒,道“我該怎麼做?”
姬丹書道“想要斬去那道念頭,最可行的辦法有兩種。第一種,就需要借伏魔刀之力,但既然夜主沒有提起此事,說明他認為此中風險,不值得拿你的性命做賭。”
“至於第二種。”
他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謝秀,接著道“你身上那塊大妖遺骨,能夠替你重塑骨血肉身,但你會被‘七返九還’的大限所困,縱然此生邁入三品,壽數也無法再增添許多。”
提起七返九還,莫觀海第一個道“你怎知那塊遺骨自帶七返九還的大限?”
“老夫也隻是猜測,不過,洞元殿的七返九還能夠重塑肉身,起死回生,這樣的力量不可能是武學所致。”
姬丹書沉聲道“若是想要用那塊遺骨重塑一具軀體,就必須做好承擔這個後果的打算。”
言儘於此。
就連莫觀海都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而謝秀也是皺住眉頭,權衡其中的利弊。
正當氣氛沉默的瞬間,他手上那道代表著大妖遺骨的紫色紋路忽然散發出微弱溫度。
一個熟悉的聲音緩緩道“七返九還的大限無法可解,九皇子,還是要慎重考慮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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