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鈺清目光溫柔,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彆怕,我早說過了,隻要你不後悔,他就帶不走你。”
說著,他披了件外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他前腳出去,後腳爾晴就神色驚慌的走了進來。
謝晚凝站起身,目光看向窗外,“外麵怎麼樣了?”
“打起來了,來了好多侍衛,”爾晴扶著她,低聲道:“奴婢隻瞧見陸世子被一群侍衛圍攻,具體如何不敢細瞧。”
謝晚凝渾身一僵。
前院賓客還未散儘,這邊動靜鬨的這般大……
可想而知,過了今夜他們三個怕是會成為京城百姓們茶餘飯後經久不衰的話題。
謝晚凝卻已經顧不上那些,她攥緊手心,腦子裡一會兒是爾晴被杖斃的畫麵,一會兒又是陸子宴暮氣沉沉的死寂模樣。
幾乎要按捺不住往外走,去質問他究竟想做什麼!
可最後,她來回踱步半晌,還是坐回了榻邊。
…………
軒華院外。
風雨兼程趕回來的陸子宴手握長槍,一人單挑數十名沛國公府的侍衛。
對手持利器擅闖私宅的人,侍衛們沒有絲毫留手,陸子宴更是招招狠戾。
從在雲州收到信開始就沒有一刻不灼燙刺痛的胸腔,看見滿院子的張燈結彩時,徹底殺紅了眼。
撲上來的侍衛被他一槍挑飛一個,但他畢竟連續幾個日夜趕路,身體疲累,加上此刻心神劇烈波動下,好幾次被抓到破綻受傷見血。
玄色的衣裳被血液浸濕,陸子宴卻恍若不覺,他的目光死死落在不遠處燭火通明,貼了大紅喜字的窗戶上。
那個姑娘現在就在裡麵,在那個跟其他男人的新房裡麵。
……他得帶她回去,絕對不能讓她嫁給彆人。
這個執念支撐著他站在這兒沒有倒下。
直到那扇一直禁閉的房門被拉開,一道傾長的身影走出來,陸子宴頓了一頓,轉瞬間就有幾個侍衛抓住空子撲了上來,他手臂一翻長槍挑飛一個撲上來的侍衛,左臂卻再次被一劍劃傷。
浴血奮戰都沒皺眉的人,看見從新房出來卻已經換下喜服的男人時,緊繃的下頜隱隱有些發顫,一顆心似被綁著重物直直下墜。
墜入深不見底的血色裡。
他在這裡搏殺的時候,他們在裡麵做了什麼?
怎麼就換了衣服呢。
陸子宴喉間一甜,猛地停下了攻勢,裴府大半侍衛們攝於他周身猛漲的氣勢,一時之間竟不敢上前。
隻有少數幾人還在揮劍而上,卻被出來的主子叫停。
裴鈺清上前幾步,目光看向麵前這個他瘋狂嫉妒過,也惱恨怨怪過的男人。
良久,他頂著對方殺意通紅的眼,微微一笑道:“若你還有一絲理智尚存,那就請回吧,再鬨下去對你沒有好處的。”
聖上親賜的婚事,他來搗亂可不僅僅是不將沛國公府不看在眼裡,同樣也打了皇帝的臉。
功勳再高,臣子終究是臣子,恃寵而驕是大忌。
陸子宴恍若未聞,手握長槍直指對麵,一字一句:“裴鈺清,你知不知道敢動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