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弟不要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便那扇什麼勞什子的黑暗之門終歸要被打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還有山長在呢嗎,山長他老人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龍清泉倒是一個十足的樂觀派。
他雙手一攤道:“說實話我有些想會一會那個世界的修行者,想要看一看與這個世界迥然不同的東西。修行到了最後說白了也就是比拚內力。外在的東西其實真的不重要。”
我靠,三師兄這不是要給他講哲學吧。
雖然趙洵前世是個文科生,但是最頭疼的就要屬哲學了。
這個學科解決的是我是誰,我從哪裡來,我向哪裡去的問題。
而這個問題一百個人就會有一百個解釋,不可能有統一答案。
事實證明山長的實力是毋庸置疑旳。
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二之間的的差距也是無比明顯的。
當山長認真且發力的時候,沒有什麼人可以阻擋的了他。
當山長十分淡定的回到趙洵等書院弟子身邊時,幾乎所有人都激動的衝上前去恭敬的行禮道:“參見山長。”
“唔,小七十二,你瘦了好多,也黑了好多。”
麵對這麼多的徒弟,山長卻唯獨鐘愛趙洵,一邊撫摸著趙洵的麵頰一邊柔聲道:“你可是得照顧好自己啊,不然為師心疼的很。”
呃...
趙洵見狀直是有些尷尬。
山長這是在搞哪樣啊。
搞得他有些發虛。
當著這麼多師兄師姐的麵這麼誇他,讓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若是師兄師姐們嫉妒了可該如何是好。
不對,師兄師姐們心胸那麼的寬廣是不可能嫉妒他的,對吧?
“哦對了,山長,魔宗大祭司呢?”
“他受了傷,跑掉了。”
山長不鹹不淡的說道。
“跑了?”
趙洵顯然很是驚訝。
在他的印象中山長的輕功不在魔宗大祭司之下啊。
“您沒有去追?”
“他是用的移形換位**,為師不知道他原先設置的節點在什麼位置,怎麼去追?”
山長一句話點到了點子上。
不是他不想去追,而是不知道從哪個方向去追。
茫茫大草原,一望無際。
若是盲目追出去很可能一整日都不會有結果。
“這個老東西疑心很重,也很謹慎。他肯定事先做好了完全準備才敢動身。老夫也是算準了這點,所以儘可能的進行了封鎖。但他用了魔宗的看家本領移形換位**,那就沒法子了。”
山長也是顯得很無奈。
“山長,他受的傷重嗎?”
這次卻是換成了龍清泉發聲了。
作為書院三弟子,他還是很關心一行人的安全問題了。
雖說現在有山長在身邊很安全,但萬一魔宗大祭司搞偷襲呢。
這種陰損的人便是做出什麼事情龍清泉都不會覺得驚訝的。
“他受的傷很重,修為境界大跌,能不能維持在超品都是兩說,短時間內是不可能再來搞事情了。”
山長顯然很懂龍清泉在擔心什麼,直截了當的說道。
龍清泉聽到這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那就好,那就好...”
“嗯,老三你應該也受傷了吧。這些時日不要多想,好好養傷。”
山長拍了拍龍清泉的肩膀囑咐道。
“老二,你出門在外的這些日子姚言可是一直惦念著你,這次他也跟來了。你們兩個有什麼話可以好好說說。”
“多謝山長。”
二師姐劉鶯鶯的麵色一紅,轉身離開了。
“咳咳,老大,老六,老十。你們幾個離開一下,我有話單獨跟小七十二說。”
臥槽。
趙洵聞言直是震驚不已。
山長這是在搞什麼自行車。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師兄師姐們的麵說的,非要搞得如此的神秘。
當然他是不會把這些心思表露出來的。
山長也不會觀心術,肯定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麼。
“小七十二,對於黑暗之門你究竟了解多少。”
嗯?
黑暗之門。
山長似乎對這個東西真的很關注啊。
“回稟山長,徒兒之前對於黑暗之門的了解皆是來自於那個夢境。後來奉您之命和師兄師姐們一起來到漠北追查魔宗大祭司的下落,陸陸續續也從當地人的口中知道了一些,但都是支離破碎的。”
趙洵很是實誠的說道。
“直到見到魔宗大祭司之前,徒兒對於黑暗之門都隻是一知半解。不過把魔宗大祭司引出後,他倒是跟徒兒說了不少關於黑暗之門的事。”
趙洵把魔宗大祭司說過的話又跟山長複述了一遍,山長聽罷凝神良久。
“倒是和他方才跟為師說的如出一轍。看來他沒有說謊。”
趙洵知道但凡山長沉默之時一般意味著他的在思考。
山長是思考什麼?
黑暗之門的那邊究竟是什麼?
對於山長來說,這或許是個很嚴肅的話題吧?
畢竟頂級修行者肯定和他們這些菜鳥想的東西不在一個層級。
“如果魔宗大祭司說的都是真的話,殺死他確實不解決問題。黑暗之門似乎注定會開啟,無非是時間問題罷了。即便殺死他,最多也就是延緩黑暗之門開啟的時間。”
山長的情緒很不平靜。
“小七十二,你想過一點嗎,如果你在另一個世界有和你一模一樣的鏡像人物,你們相見時會是什麼樣子。”
阿這...
山長您老人家能彆提這種哲學問題嗎,雖然徒兒我是個文科生,可是哲學是學的最差的啊。
“或許我們會互相問候對方,然後打一架?”
趙洵遵循自己內心的想法說道。
山長點了點頭道:“老夫也是這麼想的。”
不是吧,不是吧?
山長問趙洵的意思其實是想要印證自己的想法?
若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理解了。
“唔,如果那個世界真有一個和為師鏡像的人那確實很棘手。若是他的心向善還好。若是他的心向惡,就像是魔宗大祭司一樣,那為師和他之間將不可避免的有一場惡戰。”
山長的情緒很激動。
“為師能說竟然還有些期待嗎?在這個世界為師實際上已經沒有了對手,而在那個世界,有太多的未知性。不到黑暗之門開啟的那一刻,誰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趙洵心道莫非這就是傳說中薛定諤的貓?
罷了罷了,山長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誰叫他是老大呢。
“山長,我覺得我們現在不需要去顧慮這些。首先我們不知道黑暗之門什麼時候會開啟,其次也不知道究竟是否存在平行時空和雙生子。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那就乾好了。這不是您常常教導我們的嗎,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哈哈,小七十二說的好。生死看淡,不服就乾!”
山長的情緒一時間變得高漲了不少。
不得不說,趙洵真的是他的一顆開心果。
不管山長的情緒如何波動,趙洵總是能夠輕易的撫平他的情緒。
“眼下當務之急是抓緊搜尋魔宗大祭司的蹤跡。他受了傷跑不遠的。即便他說的話都是真的,為師也不在乎。為師會先殺了他,這樣至少黑暗之門開啟的時間會往後推不少。”
“嗯,您老在我們就有了主心骨,心裡也踏實多了。您老就吩咐好了,跑腿的事情就交給我們這些做小輩的。”
...
...
魔宗大祭司受了重傷返回了王族大帳。
阿史那倬見到此情景後直是嚇了一跳。
在他的印象之中從未見過魔宗大祭司受傷,一次都沒有。
在他的心目中,魔宗大祭司的境界深不可測。
如此深不可測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的受傷呢?
能夠傷到魔宗大祭司的人,境界得高到什麼地步?
莫不是山長他老人家出手了?
仔細想了想,似乎隻存在這一種可能。
“是山長來了嗎?”
阿史那倬的聲音裡已經帶著顫抖。
魔宗大祭司點了點頭道:“不錯,山長來了。還好我之前已經布下了幻像,采用移形換位**及時換走,不然可能就交代在那了。山長還是太強了。”
阿史那倬沉默了。
魔宗大祭司是無比高傲自大的一個人,讓他親口承認一個人強幾乎沒有可能。
能夠做到這點的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山長一人了吧?
“那現在怎麼辦?”
“一切計劃照常進行。”
魔宗大祭司不假思索的說道:“山長固然強大,在世間固然沒有敵手,但也不是無所不能的。他的嗅覺就不夠靈敏,所以他不可能很快找到我們的位置。等到他找來時黑暗之門多半已經打開了。所以我們也不用懼怕他了。”
“您的意思是,那個世界有著跟山長一樣強大的人?或者說跟山長一樣無敵的人?”
“不,是比他更強大更無敵的人。”
魔宗大祭司強調道:“隻要黑暗之門開啟,莫說是山長,便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修行者加在一起也末能敵之。”
嘶。
聽到這裡阿史那倬直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要是真如魔宗大祭司所說的那樣,豈不是太恐怖了。
草原人相信的是強者為尊。
如果那個世界的人真的那麼強大的話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後豈不是自帶一股優越感。
他們看待這個世界的人豈不是如同看待豬狗一般。
真要是這樣的話,他們豈不是隻能做那些家夥的奴仆了?
除此之外阿史那倬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其他的選擇。
“你不必要擔心,黑暗之神會維係這之間的平衡的。如果平衡出現了問題,黑暗之神會及時調整的。”
仿佛明白阿史那倬在擔心什麼,魔宗大祭司直接點明道。
“如果是這樣那自然是最好的。”
魔宗大祭司的話讓阿史那倬稍稍感到心安。
“那我就吩咐下去,一切照舊進行。”
...
...
西域。
劉霖望著麵前的城池,終於下達了攻城的命令。
安西軍很擅長攻城戰,已經提前準備好了撞車、攻城錘、投石機等一係列的攻城裝備。
在他的命令下安西軍的將士們遂將石塊裝進投石機裡,猛的砸向城門。
石塊呼嘯著朝城門砸去。
但一聲聲砰砰砰巨響,城門便被砸出深坑來。
至於城頭的情況也是十分緊張,磨盤大小的石塊有的直接砸到了城頭上,將城牆上的士兵碾成了肉泥。
親眼目睹的西域士兵眼中寫滿了驚恐的神色。
他們實在不明白為何安西軍會有如此犀利的攻城器械。
有投石機這玩意在,他們怎麼可能守得住城池,不是隻有吃灰的份?
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不要慌,趴下,都先趴下。”
安西軍進攻如同疾風驟雨一般,一開始城頭的西域士兵確實很是慌亂。
但漸漸的他們已經沉穩了下來。
他們開始反擊!
雖然他們沒有投石機,但也有弓箭、弩箭等利器。
這些家夥射程上不及投石機,但是論覆蓋性甚至更勝一籌。
劉霖見狀連忙下令盾牌手舉盾。
此時此刻盾牌手的作用便是保護他們身後的袍澤兄弟。
齊人高的盾牌被他們高高舉起,直是舉過頭頂護住了周身要害。
這麼做的目的是很重要的,隻要第一波箭雨沒有傷到他們,接下來安西軍就將發起衝鋒。
投石機終歸隻是掩護,他們還是要靠正麵衝鋒才能拿下對手的。
“殺啊,報仇雪恨的時候到了。”
“弟兄們我們洗刷屈辱的時候到了。”
“建功立業,封妻蔭子。”
安西軍衝鋒的氣勢如同長虹貫日,片刻的工夫就來到了城牆之下。
“搭雲梯!”
論執行力,安西軍可謂是一絕。
他們迅速的搭起雲梯,隨後順著雲梯往上爬去。
“不要往下看,徑直往上爬就對了。”
“對,千萬不要向下看。不要害怕就不會有事。”
安西軍將士都是老兵了,自然不會犯新兵才會犯的錯誤。
但是不管是新兵還是老兵在戰鬥之中都會麵臨恐懼的情緒。
這種情緒是不可能徹底消除的,隻能儘可能的壓製。
隻要能夠在相當長時間內壓製住這種情緒,對於安西軍將士來說就是成功的。
此刻城頭的西域軍士兵紛紛將早已準備好的滾木擂石朝下砸去,甚至還有燒的沸騰的滾油。
這玩意隻需要往下那麼一澆就能把人燙的渾身是泡,就能把人燙的一層皮。
“不要猶豫,把他們砸死,一個也不要放上來。”
指揮守城戰的西域將領聲嘶力竭的呐喊道。
他很清楚眼下必須要咬住這口氣。
誰能咬住這口氣這就能取得勝利。
而如果這口氣泄掉了,他們將遭遇滅頂之災。
安西軍經過西域三十六國的背叛,此刻肚子裡憋住一股惡氣,正是沒地方撒呢。
若是讓安西軍拿下此城,他們豈能有活路?
為了保住性命他們隻能毫不猶豫的死守到底。
攻城戰是殘酷的,守城戰也是同理。
但是相較之下守城一方所承受的壓力更大。
因為他們所麵臨的是生存的難題。
如果不能守住這座城池他們麵臨的可能是失去生命。
“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扔石塊。沒吃飽飯嗎?”
“快些把滾木擂石丟下去,絕不能放上來一個士兵。”
“砸下去,把他們都砸下去。”
此時此刻,人的本能體現的淋漓儘致。
此時此刻人和野獸也沒有什麼分彆。
幾乎所有人都很清楚不能鬆一口氣,因為這口氣隻要鬆掉了再想提起來就太難了。
“弟兄們,不要怕,那些叛軍雜胡都是一群紙老虎,我們隻管衝鋒,用不了一天我們就能拿下城池了。”
“對,弟兄們不要猶豫,隻管衝他娘的就是。”
安西軍的將士們本就憋了一股勁,此刻被一激更是蓄足了氣力。
“弟兄們殺啊,跟他們拚了!”
“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弟兄們衝啊!”
大周士兵踩著雲梯飛速的爬升,如同靈猴一般巧妙的躲過致命的攻擊。
城頭上的西域士兵們頓時慌了,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大周士兵能夠如此靈巧,安西軍士兵在他們心目中明明是勇猛有餘,靈巧不足的啊。
如今若是把靈巧這一條再占上了,那可真的是要了親命了。
“砸啊沒吃飽飯嗎?”
一眾軍官勒令道。
“把他們全部砸下去,不想死的就照做。”
“不要猶豫!”
戰場一度十分混亂,幾乎所有人都忙做一團。
無數的滾木擂石如同雪片一樣的落下,強度比之方才高出了不下一倍!
麵對西域士兵的突然發力,一瞬間安西軍士兵就感受到了壓力。
“頂住!”
安西軍的將領們在竭力指揮士兵們進攻。
攻城戰就是如此的殘酷,一刻的分神都有可能導致一場慘敗。
這種時候必須要咬住,絕不能絲毫的懈怠。
因為這口氣隻要泄掉了,再想蓄上就不可能了。
攻城與守城方你來我往,彼此之間鬥得十分激烈,戰況焦灼異常。
“撞門!”
劉霖毫不猶豫的下達了命令。
手持攻城錘的安西軍士兵們紛紛朝城門衝去。
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城門撞得顫了三顫。
“快,快把他們砸死!”
城頭上的西域官兵見狀直是急眼了。
無數的滾木擂石順著城頭砸了下來,可是卻並沒有對安西軍的將士造成太大的傷害,原來劉霖下令用楊樹木包裹了牛皮氈子組成了一個保護罩置於衝鋒將士的頭頂。
這樣滾木擂石的力道便能被卸去大半,並不致死致傷了。
“一二三,撞!”
“一二三,再加一把力!”
“一二三,再撞!”
安西軍將士的執行力非常之強,很快城門便被撞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窟窿。
安西軍的將士能夠透過這個窟窿清楚的看到城門內的情況。
那些驚恐的胡族眼神中透露出一股絕望的神色。
人在危難時刻的眼神是掩飾不了的,安西軍的將士很清楚在氣勢方麵他們已經贏了。
“再加把勁弟兄們勝利就在眼前!”
安西軍的將領們一而再再而三的給麾下將士鼓勁。
在他們看來,敵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隨時可能會崩潰。
“加把勁,弟兄們,衝啊!”
“殺殺殺!”
麵對安西軍一輪猛過一輪猶如潮水般的攻勢,西域軍隊顯然沒有什麼太好的辦法。
能夠用的手段他們都已經嘗試過了,可是效果也就是那樣。
安西軍的強勢壓的他們喘不過氣來。
若是放手一搏的話,他們或許可以打開城門以搏殺的姿態把安西軍趕走趕遠。
但是西域將領又不敢做這種擔責任的決定。
於是情況持續的惡化,沒過多久安西軍就全麵占優。
他們不僅衝到了城頭開始爭奪控製權,還把城門撞開了一個肉眼可見的大洞。
安西軍的將士甚至可以透過這個大洞直接鑽進去。
城頭之上的戰鬥更是進入了白熱化。
先跳到城頭的士兵和敵軍廝殺開來。
安西軍將士自帶一股殺意,竟然嚇得一眾西域將士不敢上前。
其實他們的人數處於絕對優勢,隻要敢於圍攻一定可以取得優勢甚至是勝勢。
但是誰都不願意先邁出那一步,故而幾乎所有人都等著袍澤先動手。
安西軍將士正是利用了他們的這一心理大作文章,不斷擴大城頭的控製權。
戰鬥就是此消彼長的過程。
先登上城頭的安西軍將士控製的區域越多,後來的將士能夠登頂的機會也就越大。
他們甚至獲得了登上城後的喘息之機,這些都是他們袍澤用命換來的。
“弟兄們建功立業的機會來了,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殺啊!”
安西軍的氣勢已經徹底打了出來,從眼下來看西域軍的潰敗已經注定。
但是他們顯然還不打算束手就擒,仍然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殺啊,跟他們拚了!橫豎都是一死,倒不如拉上兩個墊背。”
“對,跟他們拚了,都是爹生娘養的,憑什麼我們就要等死!”
“中原人又不是三頭六臂,沒什麼可怕的。跟他們拚了!”
被逼到絕境的西域軍隊終於迸發出了力量,強行開始了反攻。
但是此時此刻登上城頭的安西軍數量已經相當之多,局部上甚至已經沒有了劣勢。
在兩兩捉對廝殺的情況下安西軍的戰鬥素養和戰鬥力體現的淋漓儘致,西域軍隊完全不是對手,沒過多久就迅速的敗下陣來。
“衝下去打開城門!”
一名安西軍將領高呼道。
他們的思路十分的清晰,隻要打開了城門他們就能放袍澤進城。
從城門湧入的袍澤乃是主力。
有了這些主力,他們就能很快的控製城中各個要衝。
屆時西域軍隊隻能在城內逃竄躲藏。
而打巷戰是安西軍最為擅長的事情。
他們可以一條街一條街的掃過去,一步步的控製所有的坊市街區。最終的勝利也會屬於安西軍。
於勒城的城門被安西軍打開了!
這點意義十分重大!
安西軍將士們看到城門大開,便如同洶湧的潮水朝城中奔湧而去。
他們中的所有人都很清楚眼下城中大部分已經被袍澤們控製。
他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衝進城去擴大袍澤們已經取得的優勢,並將優勢轉化為勝勢。
新兵和老兵的區彆並不僅僅在於勇氣,老兵相較於新兵更加懂得合理利用戰場上的各種時機。
老兵取得優勢之後就會不斷的滾雪球,幾乎不會出現任何的失誤。
而新兵就不同了。
新兵很可能出現浪戰的情況,把大好的局勢葬送。
而老兵隻會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隻有在他們確信處於穩贏的狀態下才會浪那麼一把。
與其說那是浪,倒不如說是發泄。
發泄心中的怒火。
當然,眼下還遠沒有到浪戰的時候。
於勒國的西域士兵仍然有一定的數量,他們如今隻是失去了城門的和城頭的控製權,在軍官將領的指揮下他們正在進行有序的撤退。
他們中的大部分朝王宮撤離,剩下的一小部分則躲到了狹窄的巷子裡。
毫無疑問,巷戰是不可避免的了。
劉霖當然不會懼怕進行巷戰。
作為一名經驗十分豐富的老將,巷戰是展現自己實力的最佳方式。
而且也可以讓軍隊中那為數不多的新兵體會到一種彆樣的作戰方式。
一個新兵要想成為老兵,最簡單快捷的方式便是在戰場之上見血殺人。
而要變得經驗豐富,他畢竟經曆所有種類的作戰。
唯有如此,他才能掌握各種作戰技巧,在麵對不同情況的時候能夠做到有的放矢,不會出現絲毫慌亂的情況。
劉霖在下令全軍控製了所有城門,確保西域軍隊不可能逃走後,便下令不斷的收縮包圍圈,壓縮西域胡兵的空間。
...
...
於勒國王宮,國王哈薩爾卡神情惶恐。
他不斷的向火神叩拜,祈求得到神明的保佑。
雖然得到西域聯軍在沙洲郊外全軍覆沒的時候他就有不好的預感,但那個時候他畢竟還是心存幻想的,認為安西軍短時間內不會重返西域。
可現在看來,他似乎是低估了安西軍的決心,低估了劉霖的決心。
劉霖這次火速率部回到西域,很顯然就是為了證明自己,以贏得大周皇帝的信任。
所以西域他肯定會收複,西域三十六國他會一個個的打過去,直到把他們打服認慫為止。
而於勒國作為西域三十六國的門戶,首當其衝的要麵對安西軍的怒火。
身為於勒國王,哈薩爾卡此刻感覺到的不是無上的榮耀,而是深不見底的恐慌。
就像是一個人獨自身處在深淵之中一樣,沒有人會感覺不到恐懼。
國王的身份現在更是成為了負擔,哈薩爾卡不知道王宮被攻克後劉霖會如何處置他。
如果現在有一個地洞,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跳進去。
國王的身份?
狗屁!
現在保住腦袋保住性命才是當務之急。
至於這什麼狗屁身份,屁用都沒有。
“傳令下去,抵住王宮的圍牆。”
哈薩爾卡聽說王宮之中有一條密道,密道直接通往城外。
隻是這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就連哈薩爾卡也從沒有走過。
這也很好理解。
身為養尊處優的至尊帝王,好端端的怎麼可能會想到去走地道出宮呢?
但在此時此刻,哈薩爾卡理所當然的想到了這條密道。
在他看來這條密道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如果他能夠抓到這跟救命稻草,就能夠拽著這跟稻草爬上岸去。
如果他不能夠抓到這跟稻草,那他就很可能被漩渦卷入水底活活淹死。
哈薩爾卡記得傳說中這個密道就在他寢宮的床下。
他的床是用象牙為骨架做成的一張豪華無比的大床。床上的帷幔上掛滿了五彩斑斕的各色寶石。
哈薩爾卡一路小跑來到了寢宮,但他此刻無暇欣賞這些美麗的寶石,而是以一個十分不雅的姿勢撅著屁股跪在了地上。
傳說中這張床的地下是空心的,地道的入口就在床下。
哈薩爾卡拖動著有些肥碩的身軀,艱難的挪動身子爬到了床下。
他不停的敲擊著大理石的地板,期待出現空心的聲音。
可他一連敲擊了數塊地板,期待中的空心聲音一直都沒有出現。
哈薩爾卡這下徹底失望了。
他大口喘著粗氣,苦笑連連的搖起頭來。
“完了,完了,這下是真的完了。沒有地道,根本就沒有地道,這都是騙人的,都是他娘的騙人的。”
便在這時他頭上戴的王冠上掉下了一顆寶石,寶石恰巧落在了一塊大理石地磚上,發出了清脆無比的響聲。
嗯?
哈薩爾卡愣了一愣。
這時什麼意思,不會真的是空心的磚吧?
哈薩爾卡艱難的挪動身子來到了這塊地磚前。
他蓄足力氣敲了敲,結果發現這塊磚的聲音果然跟其他磚的聲音完全不同。
哈薩爾卡心中不由得一陣狂喜。
他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說什麼也不肯鬆開。
哈薩爾卡一而再再而三的進行嘗試,想要敲開這塊大理石地磚。
可問題出現了,不管他如何嘗試,如何賣力,這塊磚就是沒有打開。
“肯定有一個機關,肯定要觸動這個機關才能把大理石地磚打開。”
哈薩爾卡不斷的告誡自己要保持冷靜,這種時候千萬不能昏了頭。
他努力的思考著,分析著,最後他在這塊地磚的正上方發現了一個細小的扳手。
如果不仔細看,真的很難發現它!
但是現在哈薩爾卡毫不猶豫的掰開了這個扳手。
令人吃驚的事情出現了,隻見這塊扳手下麵的地磚真的一瞬間就開啟了。
哈薩爾卡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縱身一躍跳到了地道裡。
地道很深很長,哈薩爾卡一路滾落到了底,全身上下磕碰的生疼。
但是哈薩爾卡卻是覺得一陣狂喜。
因為這代表他有機會逃命了。
隻要能夠逃出王宮,逃出於勒城,他就有生還的希望!
他要活下去,隻要能夠活下去,這個國王不做也罷!
...
...
“小師弟不要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即便那扇什麼勞什子的黑暗之門終歸要被打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不還有山長在呢嗎,山長他老人家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在劉霖的指揮下安西軍迅速的控製了所有的城門,隨後對於勒城進行逐步壓迫式的進攻。
他們進攻的終極目標是王宮。
大部分的於勒城守軍都退守到了王宮之中。
這些士兵想要負隅頑抗,跟安西軍乾到底。
對此劉霖當然不會擔憂。
他知道安西軍是一隻能打硬仗,擅打硬仗的王牌軍隊。
多少次驚險無比的戰役安西軍都取勝了,這一次對於安西軍來說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於勒城的胡兵戰鬥力著實有限,也許也跟這裡的守軍都是老弱病殘有關。
大部分的主力軍隊都跟西域三十六國聯軍去沙洲了。隨後被安西軍近乎全殲!
這也說明了安西軍的戰鬥力遠勝西域胡兵。
他們連西域胡兵中的精銳部隊都能消滅,對付區區老弱病殘自然是不在話下了。
當然,劉霖還是有原則性的。
他的原則就是不能擾民。
安西軍是有著很強的約束性紀律性的,絕不會去做擾民的事情。
若是讓劉霖發現有士兵膽敢有此等舉動,就會被立刻正法。
嚴肅的治軍手腕是劉霖保持對這支安西軍強大控製力的要訣。
他堅信一隻軍隊要想強大,必須要有規矩。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但一碼歸一碼,安西軍固然不會為難普通的於勒城百姓。
可這些胡兵和於勒國的王孫貴族,劉霖自然要好好教訓一番。
他要殺雞儆猴,通過教訓於勒國的王族讓其他西域城邦國的王室明白,背叛對抗大周的下場。
他們固然可以背叛大周背叛安西軍,但要想好需要付出的代價。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劉霖要讓他們打心眼裡對安西軍有恐懼之情,這樣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他們都絕不敢再背叛安西軍。
“傳我將令,把投石機調集到王宮大門前,砸開大門!”
於勒國王宮有著高聳的城牆,這也是胡兵們退守此地的最重要原因,因為他們覺得有限可守。
但劉霖要告訴他們這個判斷是錯誤的,在安西軍強大的投石機麵前,任何所謂的銅牆鐵壁都是豆腐渣。
連外郭城的城門都能被投石機砸的稀巴爛,區區王宮的城門能夠堅持幾合?
“遵命!”
親兵連忙抱拳領命,轉身傳令去了。
不久之後安西軍將士便把碩大的投石機推到了於勒王宮之前。
他們甚至沒有喊話,在劉霖下令之後立即催動了投石機的絞盤,把碩大的石塊朝王宮的圍牆砸去。
他們骨子裡痛恨這些背信棄義,兩麵三刀的雜胡。
這些家夥仗著安西軍對他們的信任,背地裡搞出各種各樣的小動作。
他們在安西軍最脆弱的時候毫不猶豫捅了一刀,使得安西軍不得不撤離西域。
他們撤離安西都護府的時候,幾乎每一個士兵都帶著懊喪的情緒。
他們發誓有朝一日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他們要證明自己,要證明自己不是懦夫廢物。
他們今日做到了,他們殺回來了,他們殺到了王宮前,要讓這些首鼠兩端,兩麵三刀,背信棄義的家夥付出代價。
任何人犯錯都需要付出代價,隻不過有的是人懲,有的是天譴。
安西軍的將士們等不及老天爺降罪了,他們要親自教訓這些雜胡。
砰砰砰!
碩大的石塊砸向了王宮圍牆,但聽一聲聲脆響,王宮的牆壁瞬間倒塌了。
王宮的圍牆裝飾性本就比實用性要強,麵對投石機的猛攻如何能頂得住?
劉霖滿意的點了點頭。
一切儘在他的掌握之中。
“傳我將令,全軍出擊。”
如今複仇的最後時刻到了,麵對這些手持彎刀的叛徒,安西軍不需要任何的憐憫。
“衝進去,殺無赦!”
劉霖的這個決定深得軍心。
安西軍的將士皆是歡欣鼓舞。
他們需要一個發泄的機會,需要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
麵對於勒國殘暴的統治者和凶殘的胡兵,他們不需要憐憫。
這是屬於兩軍對壘之時的戰鬥搏殺,他們既然是敵人自然要兵戈相向。
對此,安西軍沒有任何的心理壓力和負擔。
“殺啊,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時候到了。為了爵位大家衝啊。”
“衝衝衝,殺一個賺一個,殺兩個賺一雙。”
安西軍的將士近乎瘋狂,在軍鼓的鼓勵下他們衝刺的速度猶如獵豹一般。
而此刻於勒國的守軍早已是嚇破了膽。
他們一退再退,已經從外郭城退到了王宮之中,眼下早已是退無可退,他們沒有任何後退的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