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工明確,女人小孩乾那些采摘防止晾曬之類的活計,男人們便都組織起來開荒打獵,至於修士,則是全力維護各營的利益不受他人侵犯。流民大營之中,所有的物資都需交公,由流民首領統一分配。有些首領公平,有些首領私心太重,這便是不同的小節了。
“哦,”崔燦聽到這裡饒有興趣地問道:“這些流民大營之中,哪個大營人數最多?”
“便是剛剛離去那位李暘他們一家的大營人數最多。”喬登接口道:“他們的首領叫做李享,原本官拜東羌獵將,一身修為極為周行。更讓人敬佩的是他為人做事極為公平公正,對待大營之中任何流民都一視同仁。他們李家之人和大營中眾流民每天都是吃住一起,從來沒搞特殊化。故此,他極得眾人擁護。喬某聽說他家自略陽遷出之時才三百多戶,等到了梁州,已經就有五百多戶人家了。時至今日,他們紮根在新都郡綿竹縣境內,光他們一個大營,人口就已經上萬,馬匹不下兩千。如此實力,常常讓蜀地很多官員是坐臥不寧。”
“那賢侄你認為該如何處理這些流民呢?”崔燦看著喬登敘事條理分明,心中不由起了愛才之心,便想進步一考校一下這個年輕人。
“客大欺主,此誠禍亂之兆也。”喬登聽到崔燦這般問他沒有絲毫停頓便朗聲道:“事由情生,不由人意。李享誠然是長者善人,可若是哪天主客起了重大衝突,他不可能不站在流民那邊而站在蜀人一邊。這就仿佛巨石居在高處,它就勢必會要往下滾落。若是讓它處在低處,你便是想讓它滾落都難以將其挪動。”
“所以,在登開來,流民就仿佛那巨石,不可讓其處於高處,處於危險之境。當務之急,便是迅速上報朝廷,將流散在益州梁州等地的流民遣返回鄉。如此,方能主客雙方都能得到保全。”
趙旻本就是巴西人士,和李暘祖上同屬一個郡。不過李暘祖上祖祖輩輩就是傳統的巴人,而趙旻祖上乃是當年前商末年中土大亂而躲避於巴地之人的中土後人。嚴格來說,他家其實就是流民後代。隻是他們在這裡已經繁衍生息了三百多年了,也早沒人說他們是流民後代了。
趙旻以前曾擔任少府下麵的材官校尉,和沈秀同屬少府卿,一來二去的,兩人很是熟悉。在沈秀攛掇趙王皇甫倫發動政變廢除賈後之後,趙旻第一時間找到沈秀送上厚禮,請求外放為益州刺史。
對於沈秀這個人,趙旻是打心底不喜歡,可也打心底佩服此人善於算計冷酷無情。
此時,趙旻就在想著沈秀的成功經驗。他不想再回上洛那個注定還要混亂的地方,他隻想待在益州這邊與世無爭地做他的一方之主。
在坐的幾位都是他的心腹。
長史杜舒本來就是一介寒門修士,原本在上洛隻是一介書佐,是他慧眼識珠將他提拔為自己的長史。
司馬張璨早年也是鴻都學院中的一名學員,能成為一州刺史府上的司馬,這讓張璨是感激涕零。
至於另外一側那名五十多歲的身著寬大儒服的中年人卻是益州本地人士,叫做劉浮,本是犍為太守。在得知自己的犍為太守之職也要被從京師來的晉陽王家之人替代後,不甘心的他也是來到了刺史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