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當張自勉衣衫不整的自內落荒而逃出來後;卻看見了束手靠在一旁石壁上的扈從孫水秀,正意味深長的含笑看著他。張自勉不由的歎息道“黑襟團真乃萬惡不赦,竟然害了這麼多女子。”
“這也僅是其中有幸活到現今的。”隨行醫官出身的孫水秀,卻是對他搖搖頭道“還有更多經由此處被送走的,或是沒了用處後,丟給外間那些群盜,或是堆在地坑中的,相信你不會想看見。”
“既然如此,卻不知可有我綿儘薄力之處;”張自勉也深吸了一口氣,聞弦歌而知雅意道孫水秀點點頭道“不錯,據說張義從通曉多種番話方言,故奉上官之命,請你協助我一同進行訊問。”
“若能因此找到更多的線索和消息,也有機會儘早解救出,分散彆處更多的受難者;自然了,上官也說過張義從相貌堂堂,自有一種令人信服的正氣蔚然,若能出麵安撫一二,也是莫大的功德。”
然而,張自勉聽到這話卻是麵皮一下子漲紅了;很想要為自己辯說些什麼,證明自己並非如此。但又想到了那些女子的慘狀,滿肚子的話到了口中,最後變成了百般滋味翻沉的兩個字“好吧。”
與此同時,占據了另一處洞室的江畋,也在接受檢點戰利品和審訊俘獲的彙報畢竟,在這處地裂秘穀中,經過了數代數代黑判官的經營;不但有相對完好的生活和享受設施,也積藏了大量物資。
此外,還有曆代黑襟團從商路上,抄掠、劫奪而來的財物;乃至身為首領的黑判官個人私藏。但相比堆積在洞穴深處,那些裝滿箱籠又散落滿地的金寶財貨,江畋更關心的是這些殘餘賊眾的口供。
或者說,這次突襲黑襟團老巢的行動,固然是十分成功;正好將絕大多數黑襟團的骨乾成員,都堵在了裂穀之中,或殺或降無一遁逃;但在外間還有多支長期受黑襟團直接或間接驅使的盜團馬隊。
正好籍著這些殘黨的供述,找到此輩藏身之所或是季節性據點;全力發動官方之力,儘可能一次性的將其鏟除或是擊潰;就算不能徹底根絕這些依附商道吸血的匪類,也能安穩和消停一段時間了。
也算是江畋巡行祁連道,給地方上留下的最好禮物和回饋了。另一方麵,通過搜檢黑判官及其黨羽的居所,還從各種密匣、夾縫中抄一些不具名的書信和信物;直接指向一些官府中人和豪族大姓。
甚至是具體的諸侯、藩家。至於前者,江畋就一定要問責和追究到底的;而後者的證據和憑信,則是可以當做某種重要的籌碼和威懾,雖然因為國朝宗藩體製的緣故,並不便輕易對諸侯外藩動手。
但是將其交在一些合適的人手裡,同樣可以發揮出巨大的作用;比如,為還活著的人爭取補償和安置,為受害者的家人謀求一些撫恤。江畋雖然素以特立獨行著稱,但也有維持默契的潛在合作者。
江畋很快做出了決定,清點出來的財物寶貨中;那些金銀器皿和珍寶飾物,登記造冊直接上繳充公;作為對朝廷官麵上的交代。剩下的錢帛則會被留下來,通過內部入賬充當巡道禦史的特殊經費。
然後分出三分之一的數量,直接獎勵給從征的左驍衛和團結兵、巡路馬隊成員;足以讓每個人頭都能分到足夠好處。而黑襟團養在裂穀的牛馬駝畜,同樣也分配給他們;作為共同行事的額外獎勵。
但作為代價,其中一部分人要留守此處,對後續輸送虜獲和補給的賊眾,進行守株待兔和甕中捉鱉式的打擊和殲滅。而另一部分人,則是護送被長期囚禁、奴役在裂穀中的受難者,安全回到後方。
但不管怎麼說,這個最終決定一出,裂穀內外頓然是一片歡欣鼓舞,呼聲雷動;而奉命帶隊前來的一眾將校,也露出了由衷的笑容或是喜笑顏開;畢竟在最初的預期中,並未指望夠拿到多少好處。
這時候,外間再度傳來的警訊。卻是在裂穀的另一端開口,也是一條蜿蜒而上的沙山溝壑邊緣;突然迎來了一行穿過茫茫風沙遮掩的訪客;根據高處的探哨觀察,至少有武裝齊全的上百駝/騎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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