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黃沙漫漫,驕陽似火。
然而黑判官龍涉幾要瘋掉了,因為他發現自己已經被一個怎麼甩也甩不掉的怪物給盯上了;這個怪物甚至不直接殺掉他,而是像是耐心驅趕獵物一樣,不緊不慢往複拉開距離,再追的他疲於奔命。
事實上,他之前的運氣很好,光靠步行就走到了沙海中的另一處隱秘據點,遮掩在綿延沙丘背後的低窪水澤之畔;突兀冒出地麵的成叢亂石;擋住了風沙的侵蝕,也常年維持了一小片的濕潤綠洲。
一個不足百人的小藩落,就長期立帳在此處;既是黑襟團外圍的警哨和附庸之一,也私底下充當著大漠深處的中轉和傳訊的角色。當然了,更多時候類似的小藩落,會四散遊曳在戈壁、沙漠邊緣。
暗中尋覓著合適的目標;如果是大中型的商隊和行旅;他們就會像大多數沙漠部族一般,熱情和謹慎的提供一些幫助和服務;籍此換取到錢財和物資的同時,也在變相的打聽和試探其內部的情形。
最終通過特殊豢養的鷹隼,發出信號給附近的盜團;以為確定可以下手的目標。如果,目標的實力足夠強大;他們就是萍水相逢的最好過客。但一旦找到破綻和漏洞,或是成為被精心挑選的目標。
那就會留下專門的印記和氣息,指引周邊的某各或是數支的沙盜團體、馬賊幫夥;完成圍獵。而遇到落單或是小股的行旅,則會以借種為由,邀請到最近的臨時宿營地;與帳落裡的女人流連眠宿。
隻是,當他們重新啟程之後,就隻剩下埋在沙中的新鮮屍骨了。因此大多數時候,這些在大漠戈壁深處,聚散不定的小藩落,充當著宛如食腐的野狗、兀鷲一般的角色;負責大型襲擊現場的清理。
或者說,那些沙盜、馬賊是活躍在沙海商道上的豺狼、鬣狗;那這些居無定所的小藩落,就是與之伴生的蛇鼠;又像是沙地中頑強生長的野植,稀疏、多刺、堅韌而充滿了難以下咽的苦澀和毒素。
為了能在這無主的艱險之地生存下去,他們長期需要仰賴,被盜團盤踞的各處水源和草地;同時也是沙盜、馬賊的潛在人員補充;也是最好的眼線和耳目、向導,販運和銷贓劫掠物資財貨的末端。
更妙的是,當遭遇來自官府的追責和清剿時;這些小藩落也是見勢不妙之下,隨時可以拋出去的誘餌和目標;甚至是與某些勢力進行交易和妥協時,交出去平息事態和充當某種交代的變相替罪羊;
無論他們損失多少,都不會影響到盜團的根基。因此,在某種長期形成的慣性和積威之下,就算是龍涉隻身一人出現水泊麵前,已久得到了他們熱忱的接應和積極款待;甚至派出最好的女人侍奉。
不但喂他喝下了許多酸甜的酪漿,還在他曬傷皮膚上,塗抹了精製的羊尾油。然而,就在身心俱疲的他,難忍困倦陷入小憩的片刻後,突然間就再度驚醒過來;這時,帳內帳外所有人聲都消失了。
隻剩下畜馬躁動不安的隱約低鳴,而當他推帳而出之後就駭然看見,橫七豎八的遍地屍體;無論男女都是一招斃命,以各種姿態歪倒著;致死的傷口就像是被凍結了一般,甚至沒有多少血水流出。
這一刻,肝膽欲裂的龍涉無暇多想,搶了一匹最壯實的駱駝,沒命逃出了這處陷入沉寂的死地……當他第二次看見人煙的時候,已在一座草木稀疏的小山下;在背風處用簡陋木柵圍成的過冬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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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處越冬宿地中,留守著黑襟團的一個分支;偽裝成牧人的數十名精壯之士,以及放養在此的數倍羊馬畜群。隻是當他重新整理好氣勢,還沒與迎接的頭目說上幾句話,驟變再度發生在營中。
突然爆發的慘叫與怒吼、嗬斥、罵聲,隨著迸濺而起的血光和亂飛的人頭、斷肢,響徹在這處宿
地中;也驚得緊接無暇的龍涉,再度搶馬踏上了逃奔之路。而他這一逃,又是一整個白天和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