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禮而無大義,島國學習的是大唐文化,而在宋的時代,中原文明有過明顯的分野。
有人認為宋之前,中原文明是禮與器的時代,在宋之後是禮與理的時代。禮與器的時代,是器具按照禮的秩序擺放,每個器都有自己的含義,是禮的體現,比如祭祀品、衣服、建築、禮節等等,都是要體現禮的。
禮其實就是階級劃分,唐朝屬於貴族玩佛道,寒門弟子玩儒家。在唐朝,寒門弟子肯定是玩不過貴族的。所以島國學的就是禮與器的文化,而大唐也是禮與器最後的巔峰了。
不管是大漢末期的黨錮之爭,還是大唐末期的牛李黨爭,其實是皇帝和宦官對豪門,以及豪門對豪門。
到唐末,貴族死了很多,宋朝之後,豪門衰落,出現了士大夫對士大夫的黨爭局麵,開始嚴格區分君子和小人,而君子和小人不用器來區分,而是用理來區分。
理,不簡單是道德,不簡單是仁義,而是包含了仁義禮智信等所有的屬性,是一種萬物內在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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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有這樣的變化,其實和春秋思想家反對器是一個道理,春秋反對器,是因為‘人不如器’的陪葬文化。宋朝反對器,是因為士大夫的出身低位,大部分玩不起器,他們如果也玩器,就是加入貴族陣營,所以他們不能玩具體的器,得玩虛的理。
這樣一來貴族也沒辦法把握話語權,貴族可以有錢,可以有華美的衣服,可以有很好的儀態,但他們無法把握話語權,因為貴族的錢、衣服、儀態不符合天理,屬於人欲。而士大夫最重要的就是存天理滅人欲。
人欲肯定是滅不掉的,但士大夫通過這個理論掌握了話語權,足足一千年。
當然士大夫也要分一個君子和小人,特彆是在宋朝的時候,通過對理和道統的闡述進行對抗。
道統,雖然是韓愈模仿佛道創造的,但在宋代正式走上正軌。漢朝的時候,儒家靠《左轉》《公羊傳》《穀梁傳》區分。到了宋朝就靠道統區分,他們認為儒家到了孟子之後就有一千年沒有傳承了。
士大夫需要對儒家進行全新的闡釋,所以宋朝之後的儒家也被稱為道學。
道統的主要區分就是看儒家有沒有收到佛道的影響,一部分儒生主張完全去除佛道影響,一部分儒生卻支持取其精華去其糟粕。然後他們又對儒家的世界觀進行了闡述,認為世界是由氣構成的。
在宋之前,儒生從來不會告訴彆人這個世界是這麼樣的。但佛道都有自己的世界觀,佛教的三千世界,道家無中生有,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道學對儒家的世界觀構成進行了闡述,並且提出了一個新的概念‘理’,認為世界是氣按照理的規則形成的。
以前儒家有天、命,但在佛道麵前完全不夠看,因為天和命無法被人修改,隻能遵守。
佛教有修佛,有坐禪,有發誓,有漸悟,有頓悟,宣傳人可以修成佛。道家有練氣、煉丹,可以修仙。
儒家什麼都沒有,雖然儒家推崇聖人,可一個普通人到底應該如何成聖儒家給的中庸、法先王都太抽象了,必須有一個讓人成為聖人的途徑,於是就有了格物,有了萬物之理。通過格物,明白萬物之理,就能成為聖人了。
到了王陽明的時代,心學就是讓人不要去格物了,而是注重知行合一,人人都可以成為聖人。有禪宗那種人人皆有佛性,人人都能成佛的感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