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是最後一個禮和器的時代,到了宋就開始轉變為禮和理的時代,具體的標準開始消失,抽象的標準開始建立。
之後不但人人可以成佛,最後人人都可以成聖,也人人可以成仙。正是有了這樣的基礎,才有了修仙的火爆。
因為每個人都有資質,就算根骨不好,一樣可以易經洗髓。
所有人都可以追求力量,但必須遵守天理,存天理滅人欲。這個滅人欲,主要就是不動彆人的利益,但反派來刁難主角,主角反殺奪寶是合理的,而且很爽。
主角為什麼要扮豬吃老虎?如果主角到處惹事,觸動彆人的利益,那就是主角有人欲,就很容易被批判,要是主角看到彆人的老婆想要,看到彆人的家產想要,看到彆人的法寶想要,那他就完全被人欲控製了。所以主角必須低調,引來敵人,然後反殺,然後收掉反派的老婆、家產、法寶,這叫天理。
杜蘭的反派學院,就是要讓反派也了解什麼叫做天理,天理就是仁義禮智信的集合,聰明人知道什麼是自己的,什麼是彆人的,分配利益的時候不會失控。佩恩那種自己得不到,也不讓彆人好過的想法就是大錯特錯,就完全是人欲。
哪怕是杜蘭,他也從來沒讓主角和反派完全變成自己的奴隸,最多就是讓他們愉悅一下自己,然後自己還要給他們力量,幫他們製定計劃完成目標。如果他們不願意,杜蘭也不會強迫。
取消器物構成的小禮,建立抽象概念的大義,這是中原的進步。這樣的進步當然也是因為國土的巨大,因為各地都有不同的器,很難給出一致的標準。
不像島國是個小地方,封閉又狹窄,器就很容易統一,最後上下一起遵守,想打破都很難。但沒有抽象的概念,普通人就比較吃虧了,而且就算以下克上,結果還是要遵守器的限製,就很容易重蹈覆轍。
杜蘭看著瞎子如此拘泥於器,手裡的器沒了,心中的器卻一直存在,也是很無奈。
瞎子完全不覺得有問題,因為他就是在器的環境裡成長起來的,這種想法在他腦子裡根深蒂固。而且就算他想要打破器,也很難做到,因為社會方方麵麵都存在著器,他肯定得遵守。
哪怕是銀時,看似已經放棄了器,隻遵守精神,其實其內心還是有器的存在,更不要說彆人了。
在這樣的社會中,肯定會受到影響的。就算天人來了,也打不破。
“好好想想,你應該團結大家,而不應該想著走捷徑。你走捷徑打敗敵人,那敵人也可以走捷徑消滅你。你們這些人總是喜歡自己寫個劇本,然後期待每個人都配合你的劇本,就沒想過彆人也有劇本,也希望你配合麼?”“這樣的想法太狹隘了,應該開放一點,應該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多找隊友,友情努力勝利,可不是開玩笑的。”杜蘭認為‘友情努力勝利’的精神就非常不錯,熱血王道一點也沒錯,可是這些故事到後麵總是容易變味。
哪怕《龍珠》這個天馬行空的故事,在一些人的操作下,也多了一些血統,血統則是最基本的‘器’。
更不要說火影,海賊,死神了,就更不得了了。王道故事寫寫就成家族內鬥了。
而且都必須設定一個大反派,掩蓋劇情中真正的問題,好像打敗了器的代表,就解決了器的土壤一樣。其實並沒有解決,要解決器,就必須拿出一個抽象的理念才行。
否則一個器打敗了器,還是器。隻有用大家都認同的抽象概念取代器,器才會漸漸退居二線。
器並不會徹底消失,比如宗教、宗祠等等還是有器的,但在大範圍而言,器就無法成為主流了。
抽象的理念才會讓大家接受,這個標準在每個人心中,平時好像看不到,遇到事情的時候,大家都會表現出來,這叫天理自在人心,或者公理自在人心。
公理就是大家都接受的理念。